「相思病」並非只是戲謔的一句話,這其實是個統稱,準確來說,這「相思病」的一些外在表現,都有些抑鬱的傾向。
又聽柳淨儀描述了幾句,姜寶青幾乎就已經確認,這龔雅如得的是相思病了。
「這病,我是無能無力的。」姜寶青冷冷道,「她這是得了相思病,其實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精神病了,嚴重的時候不僅僅會失眠,食欲不振,甚至還會導致躁狂,抑鬱,妄想之類的。」
「相思病?」柳淨儀有些難以置信,然而這話是姜寶青說出口的,他又不得不相信,「這病……不會危及生命吧?」
姜寶青道:「自古至今,因為這相思病鬱鬱而終的人,還是挺多的。」
柳淨儀看上去有些天人交戰,他有些猶豫,又帶著幾分懇求的喊了聲「姜姑娘」,姜寶青極為罕見的對著柳淨儀生起了氣:「你閉嘴!柳公子,我希望你能知道什麼叫分寸!首先,你心裡清楚的很,你那好表妹是因著誰得的相思病,那是我的心上人,怎麼,你想讓我把心上人讓出去,借給你那好表妹一解相思嗎?」
姜寶青罕少動怒,這會兒整張小臉都繃了起來,看著便是生氣了,柳淨儀又慚又愧:「姜姑娘,我……這,實在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不是讓你把宮將軍讓出去,就讓宮將軍去看如兒一眼,可以嗎?」
「行了也別說什麼浮屠不浮屠的了,」姜寶青冷冷道,「我不信那個。你心裡也清楚,依著龔雅如那性子,是看一眼就能滿足的嗎?到時候她嘗到了甜頭,只會要死要活的拿著自己的命來逼迫別人。」姜寶青說到這,大概是氣極了,甚至還笑了下,只是那笑,冷冰冰的很,看著反而像是最毒的嬌花,「我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命,她愛死不死,愛活不活的,我憑什麼要因為不在意的東西而掣肘?……她把宮計當成什麼了?你把宮計當成什麼了!」
柳淨儀被姜寶青說得幾乎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柳淨儀拱了拱拳,十分羞慚道:「姜姑娘說得極是,是在下過分了……只是,還望姜姑娘點撥,如兒這病,當真沒別的法子可以治了嗎?」
姜寶青見柳淨儀這認錯態度還算誠懇,哼了哼:「配副安神的湯藥,她若不喝就給她灌下去。讓她自己認清現實,宮計連一絲頭髮絲都不可能喜歡她,讓她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別鑽牛角尖了。」
柳淨儀嘆了口氣,又有些怔怔的看了那關上的房門一眼,眉眼之間的疲色,一下子看著像是老了十歲。
姜寶青見柳淨儀這模樣就來氣,明明心裡有蘇芮兒,對那龔雅如卻總是放不下。這樣,蘇二當家那等傲氣的人,哪裡肯跟他走啊!
「我最後多說一句,柳公子,你這副含含糊糊的態度我實在看著太不自在了。」姜寶青平靜道,「你既然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感情,為何還總是插手龔雅如的事?她不過是你的表妹,除此之外,同你有什麼旁的關係?你倒是替你那位好表妹跑前跑後的,把責任都攬到了你身上……你這樣,別說蘇二當家了,日後哪個姑娘肯嫁給你這種『表妹事就是你的事』的男人?」
姜寶青又想起蘇二當家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忍不住又罵了一句,「真不知道怎麼想的,該承擔的責任不去承擔,倒是上趕著去承包了旁人的瑣事。」
最後這句話柳淨儀聽得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似是有哪裡不對,然而這會兒他也顧不得細想,朝姜寶青抱了抱拳,說日後再上門來賠罪,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