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山拿著一紙書信來找姜寶青,見姜寶青臉色發紅,嘴唇也紅腫的很,他不禁有些關切的問:「可是屋子裡進了蟲子叮咬的?……我記得你之前配得那個驅蚊的香囊就極好,是不是你屋子裡沒了?要不先拿我那個頂一頂?」
「……」姜寶青想掐死宮計的心都有了。她隨便扯了個理由把這事含糊過去,又見姜雲山手裡頭還拿著一張紙,連忙把話題轉移到這張紙上:「……這是?」
單純的姜雲山立即高興的揮了揮那張紙:「……哦,是裴師兄那邊的書信,他幫我們查了下,那日裡去天祿寺上香的小姐,應該是國子監祭酒李家的小姐,雖說那位小姐高風亮節,施恩不望報,但他們救了春宇一命,我們自然應該上門答謝。」
姜寶青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因著姜晴身子還需要休養,廖春宇更是頭被打破,眼下還沒下得床,這次便只由姜寶青跟姜雲山兩人一起上門道謝。
兩人商議好了應該帶的謝儀,刪刪減減的商量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定了下來。
姜寶青又好好裝扮了一番,看著脖子上那些個印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下對宮計的殺意,只得拿粉厚厚的遮了。
至於微微紅腫的嘴唇,也只能由它去了,她嘴唇生得本來就薄,腫了些倒也不怎麼打眼。姜寶青心裡自我安慰,就當是上了唇脂了。
李家也住在豐屏門,離得並不是很遠,坐馬車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給門房遞了姜府的帖子,不多時,便有人客氣的開了大門,穿著體面的管事跟嬤嬤,互相引了姜寶青跟姜雲山進去。
因著男客女客待客的地方不一樣,兩人便分開了,跟著管事跟嬤嬤進了李府。
也巧了,那嬤嬤就是那日裡給姜家報信的那個婆子,這會兒在府里,她穿著打扮的一絲不苟,頭髮整整齊齊的梳起,別著銀篦子,看著很有威嚴。
只是這會兒婆子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看著倒是可親的很:「姜姑娘也太客氣了。」
姜寶青笑道:「李小姐做好事不留名,我們卻是要一表心意的。」
李家的後宅並不算大,沒走多久,便見著臨水建了處樓閣,半開的窗戶那,隱隱露著半副少女的身影,看那情形,倒是正倚在窗側那看書。
姜寶青便笑了,這李小姐,果然是如同傳聞中那般,喜愛看書,手不釋卷。
說來也巧了,這位救了廖春宇一命的李家小姐,以「安」為排行,閨名一個「如」字,正是龔雅如在山寨里曾經冒充過的李安如。
丫鬟通傳後,李安如很快便下了樓,禮數周全的同姜寶青見了禮。也怪不得龔雅如這麼多年來一直視她為勁敵,這李安如生得確實也很美。
李安如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姜寶青,忍不住笑了下:「我有個朋友,打小就愛跟我爭強好勝,有時逗逗她倒也很有意思。只是眼下見了姜姑娘,我那朋友怕是要後悔了,這些年白跟我爭了,反正姜姑娘一來京城,立即就艷壓群芳了。」
姜寶青猜她大概說的是龔雅如,忍不住笑了下,這個李姑娘,倒是個妙人。
「我這次來,是來謝謝李小姐對舍弟的救命之恩。」姜寶青起身,倒是正兒八經的斂襟行了一禮,李安如擺了擺手:「……我本來覺得,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對我來說只是隨手一救,對姜姑娘一家來說,應該卻是很重要的。所以,若是不向我好好道謝,姜姑娘一家於心難安的話,那我便讓姜姑娘好好道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