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喜民,你既然是京城裡的人,也該知道,咱們京城裡的大戶人家,最是重規矩,」唐氏冷著臉,喝道,「你膽敢起了心思來勾引侯府中人,這是不把我們定國侯府放在眼裡?!」
許喜民跪伏在地,大喊道:「冤枉啊,這位夫人,小的雖然家貧,但也是良民,是萬萬做不出故意勾引人的事情來,是……是小的跟覓柳情投意合,一時情難自抑啊!」
這話出來,壽安居里的人,臉色各異。
翟老夫人眉頭擰得老高,眉間氤氳著一股怒氣。
文二夫人跟唐氏神色都有些淡定,沒有半分意外的模樣,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覓柳,小臉上卻是一片慘白,她咬了咬下唇。
姜寶青神色淡淡的,倒是沒什麼波瀾。
「情投意合?情投意合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摟摟抱抱傷風敗俗之事!眼下侯府里流言四起,萬一傳到外頭去,壞了家裡姑娘們的名聲,你們就是萬死也抵不了這份罪過!」
唐氏重重呵斥了那許喜民一番,又轉頭看向姜寶青,嘴唇微微翕動了下,臉上一片猶豫的神色,像是在躊躇著該如何開口。
冷眼看了半天戲的姜寶青忍不住笑了下。
可算來了。
「寶青啊,」唐氏有些痛心疾首的開了口,「覓柳是你的丫鬟,這事,你怎麼說?」
一時間,壽安居里不少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姜寶青,以及離她不遠,跪在地上許久的覓柳身上。
姜寶青攏了攏袖子,閒適的坐在椅子裡,神色有些寡淡,只是眉眼五官太過妍麗,她這般的平靜,反而讓她整個人看著像是一朵靜靜的綻放在山谷中的山茶花,美不勝收。
她手指輕輕的扣在椅背上,緩緩的,一下一下的扣著,卻沒有半點聲音。
「三夫人的意思,是只聽了這許喜民的一面之辭,就給我的貼身大丫鬟定了罪?」
姜寶青聲音也清清淡淡的,落在這安靜的壽安居里,倒頗有些碎玉裂石之感。
唐氏無聲的笑了下:「這可不只是這許喜民的一面之辭,計兒媳婦忘了?還有那管著林子的婆子的證言呢……另外,許喜民,這事,你怎麼說?」
唐氏又把話題給拋到了許喜民身上。
「覓柳妹子,你說句話啊,咱倆情投意合,可不是我胡說的。」許喜民苦著臉,跪著往前膝行兩步,似是想要去拉覓柳的手。
覓柳卻往旁側了側身子,避開了許喜民。
許喜民眼裡閃過一抹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