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邊猜著,一邊同夏艾去了小廚房,很快幫著灶上的人把飯菜熱好,兩人齊齊端了上來。
覓柳猜的沒錯,在姜寶青剛剛用完飯,漱了口,用軟帕擦著嘴角時,院子的月亮門那就有壽安居的丫鬟邁了進來。
——翟老夫人派了丫鬟過來,「請」姜寶青去壽安居。
覓柳臉色白了下。
這個陣勢,依稀讓她想到了之前她被人陷害的時候……
姜寶青仿佛早就料到了,倒是絲毫不慌,起身微微笑了下:「待我去換一身衣服。」
壽安居的丫鬟眼角下垂,仿佛十分不耐:「大奶奶快一些,莫讓老夫人並兩位夫人乾等。」
姜寶青心中一動,看了那丫鬟一眼。
這丫鬟雖說口氣有些倨傲,可這話……倒像是在跟她通風報信似的。
姜寶青微微一笑,也不生氣,點了點頭:「知道了。」
姜寶青進了內室,麻利的換了一身家常的湖水薄紗,出來後,又點了覓柳跟春芹兩個丫鬟跟著,一道去了壽安居。
姜寶青領著丫鬟一進壽安居的主廳,坐在上首的翟老夫人就重重的拍了下雕著花的椅子扶手,滿臉惱怒:「你這姜氏真是越發目無尊長,怎地這會兒才來!」
姜寶青行了禮,微微一笑:「老夫人這話可讓孫媳無措的很,孫媳接到丫鬟的傳話,換了身衣裳便趕忙過來了。」
旁邊的椅子依次坐著文二夫人跟唐三夫人,唐三夫人「哎呦」一聲,捂著嘴笑:「這大侄媳婦有點意思,這不還換了身衣裳麼,哪裡就『趕忙』了?我看你倒是不慌不忙的很,一點都不怕讓我們乾等呢。」
姜寶青看了一眼唐三夫人,淡淡道:「三夫人比侄媳婦要更有意思得多。侄媳婦方用了晚餐,生怕衣服上染了味道唐突了幾位長輩,特特換了一身衣裳,到三夫人口中就成了不慌不忙,不怕讓諸位長輩乾等;可我若真是衣衫不整的過來,三夫人說不得就要給侄媳婦扣一個目無尊長囂張跋扈的帽子……可見,侄媳婦是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依著三夫人的意思,是讓侄媳婦不穿衣裳就過來給老夫人請安嗎?」
唐三夫人刺了姜寶青幾句,姜寶青直接掉頭就把火力對準了她,還給她扣了個更不好聽的帽子,唐氏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不少。
「荒唐!說什麼呢,沒羞沒臊的!」翟老夫人更惱怒了,然而這惱怒卻不好說是對著姜寶青還是對著唐氏的。
文二夫人輕咳一聲,打了個圓場:「算了算了,人都來了,就不說這個了。這次找寶青過來,也不是為著說這個的。」
她頓了頓,臉上有些為難之色:「寶青啊,二嬸知道,今年的冰存的不太夠,委屈你了……可二嬸也給你補了,你怎麼就……」
說著,嘆了口氣,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來。
這話也不知道戳中了翟老夫人哪一根筋,她冷笑一聲:「就她嬌貴!從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冰的人,眼下老婆子不過挪了她一些冰,看看她這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們定國侯府虐待了她似的樣子!……月翠!月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