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柳在一旁看了一眼小井的杯子,裡面那斟的滿滿的果酒只剩個底了,又笑又驚的拉住小井,輕聲斥道:「你這小丫頭,這是故意來騙酒的吧?——喝完這杯,不許再喝了,這果酒雖然不怎麼醉人,但你年紀小,這麼一杯下去,明兒早上醒了有你難受的。」
小井吐了吐舌頭,跟尋桃撒嬌告狀:「尋桃姐姐,你看嘛,覓柳姐姐管的好嚴。」
尋桃只在那倚著覓柳的肩膀笑個不停,卻也不替她說話。
小井見覓柳板了臉,忙告饒:「嗨呀,覓柳姐姐,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知曉厲害的,不喝了,不喝了。」
那副討饒的孩子氣模樣,惹得眾人都發笑起來。
笑笑鬧鬧的,席上氛圍相當的融洽。
然而,在燈影之下,有人儘管也附和著眾人笑著,但那臉色,卻著實稱不上好看。
夏艾看不慣丁香已久了,平日裡有姜寶青壓著,倒也算相安無事,然而這會兒,夏艾讓這果酒一激,晚風一吹,看丁香越發不順眼起來。
夏艾笑呵呵的喊了一聲丁香:「丁香,我看著你臉色怎麼不太好看啊?心情不好?」
丁香這會兒心情確實很差。
尋桃的得寵,仿佛預示了她在入景軒永無出頭之地的未來。這會兒眾人酒酣飯飽,正是說笑打趣的時候,她在燈影之下,冷眼瞧著眾人,心裡想得卻是全都是蠢貨,有這麼兩個一等丫鬟壓在頭上,頂破天你們也就只能是個二等丫鬟了,竟然還這麼樂呵。
正心裡冷諷著,突然被夏艾點了名字,丁香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自個兒的心事被看穿了。
看著對面笑著,眼裡卻像藏了刀子似的夏艾,丁香垂了垂眼:「夏艾,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喝了些酒,有點不勝酒力,這樣都不行?」
說著,她一副忍讓的模樣,把酒杯拿起來亮了亮杯底。
確實是空的。
夏艾挑了挑眉,酒上了頭,正想說什麼,被覓柳一個「不要惹事」的眼神掃過來,她便有些悻悻的住了口。
「好啦好啦,」覓柳打著圓場,「看來是今晚這果酒有點太好喝了,不光是小井,大家都有些貪杯啊,等一會兒完事了,回屋都好好休息,別耽誤了明兒的當值。」
眾人都笑盈盈的應了一聲,又說起旁的事,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丁香卻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臉色拉了下來:「夏艾你把剛才那話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非說我心情不好,搞得我好像不待見尋桃似的?」
眾人都愣了愣,酒席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