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無可忍的霍然起身,看向一派清風朗月悠悠閒閒的姜寶青:「你,你這是在中傷我!我沒有半分想要傷害姨母的意思!」
姜寶青冷靜的指出:「可你做的事,都是在傷害郡王妃啊。做錯了事還這麼理直氣壯不覺自己有錯,卞小姐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你,你胡說!」卞思妤漲紅了臉,她見過囂張跋扈的,也見過怯懦無能的,但像姜寶青這樣慢條斯理有理有據不慌不忙把她給扒了個乾淨的,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幾乎是方寸大亂,「你說這些,故意中傷我,就是為了你那小姑子!她正在跟子珩哥哥說親,你這般抹黑了我,不就是想讓子珩哥哥對我心生芥蒂,繼而去娶旁的女人嗎?」
卞思妤捂著臉,哭得一顫一顫的,那瘦弱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看著可憐極了。
到底是疼惜了這麼久的表妹,茅子珩見卞思妤哭的這麼悽慘,還是手足無措的上去哄了起來。
只是,以往那心疼到一抽一抽的感覺,卻少了很多。
姜寶青見卞思妤已經辯無可辯,只得用「哭」這個大招來攪局了。
她聳了聳肩,慢條斯理的起了身,背起了放在石桌上的藥箱:「我說這些,無非是看著卞小姐每次裝可憐還要把我扯進去,有些不大開心罷了。卞小姐若是真的覺得跟我那小姑子有關,那便有關吧。」
她轉身準備離開,只是離開之前,她意味深長的又留下一句——
「世子是個聰明人,好好想想,最可憐的,到底是誰吧。」
其實這種事,那是真的不能細想。
到底誰可憐,這事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評價標準。
從前茅子珩定然覺得他這個表妹是最可憐的,可今天姜寶青幫他從另外一個方向看待這個問題,那就是把原本只有一個選項的必答題,變成了兩個選項的。
順便還幫著郡王妃狠狠刷了一波籌碼。
日後卞思妤再賣慘,這位小世子八成就會想想了,他的妤兒妹妹是真的可憐嗎?
那比起他母妃呢?
姜寶青在卞思妤的哭聲里,含笑離開了院子。
走出院子許久,到了一處隱蔽的拐角,姜寶青這才看向覓柳:「弄到了嗎?」
覓柳有些緊張的從袖子裡拿出一朵藍色的小花來。
方才卞思妤捂臉大哭,院子裡兵荒馬亂時,姜寶青朝著覓柳打了個手勢,指了指院子裡那一叢藍色的小花。
姜寶青滿意極了,感嘆道:「還是覓柳懂我啊。」
尋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奶奶這麼說,奴婢可要吃醋了。」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姜寶青自然的將背上的藥箱遞給了尋桃。
覓柳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顫巍巍的將手上那朵藍色的小花遞給了姜寶青,額角上都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奴婢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做賊……做的還是這『偷花賊』。」
姜寶青笑得不行,接過那朵藍色的小花。
藍色小花生得不算大,像是一個小鈴鐺。這般捧在手上細細看了,才發現小鈴鐺里還有細細長長的蕊,蕊心的顏色有些近乎於青色,夾雜在一大片艷藍色中,還真有些看不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