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不少人心裡都捏了一把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名女子的聲音道:「讓我來看看。」
那婦人原本千恩萬謝的正要排隊進程,就見得一個生得比她見過的最美的姑娘還要美上幾分的女子,從隊伍後頭匆匆過來,蹙著眉頭,不分由說的朝她懷裡的孩子伸出了手。
婦人原本怕耽誤了孩子的救治,正想要謝絕,就見那女子一手已經搭上了孩子露在外頭的脈搏,另一手卻是摸上了孩子的額頭——不多時這手又捏開了孩子的嘴巴。
孩子枯黃乾瘦的小臉,跟女子纖細瑩白的手,看著對比是那般強烈。
甚至孩子嘴巴還有嘔吐過的痕跡沒來得及擦乾淨,女子也毫不嫌棄。
婦人原本有些驚慌的心,突然就像是被熨平了般,奇異的多了幾分鎮定。
「燒了多久了?」
婦人聽得女子沉聲問。
她明明應該趕忙抱著孩子過城門的,這會兒不知怎麼了,聽得女子問她,頭一個念頭竟然是信任的把孩子病情說了出來:「……得有三個時辰了,一開始我用鄉下的土法子給孩子降了溫,不大管事。後來又一直拿井水湃的帕子給孩子冰著額頭,也降不下溫來。」
女子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身邊背了個紫檀木描金木盒的丫鬟,立馬上前,任那女子打開木盒,從裡面拿出了個小藥瓶,倒出一顆藥來。
婦人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人便喊道:「哎呦嫂子,這女的來歷不明,你就這麼放心讓她餵孩子吃東西啊?」
婦人一個激靈也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護著孩子往裡縮。
這給人看診的女子正是姜寶青,她被人質疑也不惱怒,心平氣和的耐心解釋著:「我是個大夫,你家的孩子是因著白日時候受涼引起的高燒,再耽誤下去怕是要風寒襲肺。這藥您也別擔心,是我給我家中弟弟妹妹預備的,也是怕他們在山中貪玩著涼發熱,同你家孩子正對著症狀。」
覓柳在一旁背著藥箱,也勸那婦人:「我家大奶奶醫術高超的很,您儘管放心。孩子的病情耽擱不得了。」
大概是姜寶青的態度太好,婦人的態度有些意動。
看眼前這女子一身的料子都是些上好的緞料,人家圖她啥呢?
旁邊又有人道:「老妹兒我勸你還是當心些,這藥可不比別的可以隨便亂吃的。我可曾聽人說過,有些苗疆的蠱啊啥的,你不小心吃嘴裡去,一輩子就隨便旁人控制了。」
姜寶青不動聲色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是個酒糟鼻的老漢,頭髮有些稀疏發黃,穿著一身半舊的粗布衣裳,腰間別著個煙杆,看著就像是最普通的莊稼漢。
婦人雖說明顯對老漢說的什麼蠱有些迷惑不解,但也聽明白了大概是說這來歷不明的藥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