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沛柔倚靠在椅子裡,一手慢慢的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嘆氣:「確實,豐王妃說得是。我們王爺到現在膝下空空,哪怕是側妃生下來的,那也是金尊玉貴的皇孫……結果出了這麼一遭事。姜氏啊姜氏,你做出此等行為,怕是你家宮司首,都救不得你了。」
唐氏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姜寶青的眼神中,恨意猶如實質。
姜寶青真是要笑了。
她就不信唐氏不知道今兒這樁事是怎麼一回事。
可唐氏呢?對真正的罪魁禍首,連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倒恨起她姜寶青來?
懦弱又可笑。
姜寶青一點都不同情這對母女。
自作自受罷了。
姜寶青淡淡道:「那就請宗人令過來吧。」
丘沛柔微微皺了皺眉。
她是挺想直接把人按倒的,可姜寶青這副渾然不怕的姿態,卻讓她心裡有了隱隱哪裡不對勁的感覺。
丘沛柔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慢吞吞道:「這點小事,倒也不必勞煩宗人令大人過來走一趟。本王妃以及豐王妃,這位夫人,都是證人。」
安大奶奶心裡倒是不大樂意,眼下這情形古怪的很,這相王妃跟豐王妃人家都是超品的王妃,有底氣什麼都不怕,她不過是一個四品的恭人,根本不願意摻和進去。
可這會兒她也隱隱琢磨出點味來了,她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因為偶然。
——而是因為她,識時務。
她們「需要」一個識時務的人,來成為這個證人。
想通了這點的安大奶奶眼神閃了閃,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豐王妃踟躕了會,還是依了丘沛柔的話,去著人請了宗人令過去。
宗人令是專門處理皇室宗籍等各項雜事的官員,聽得豐王府上出了事,且事涉皇室子嗣以及一位一品夫人,非同小可,當即就整裝準備出發。
結果剛出府門,就見著一錦衣公子騎著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打馬而來。
錦衣公子肩上披著大氅,面容清雋又昳麗,神色淡淡的,在宗人令的馬車前勒了韁繩。
宗人令藺家儀因著考慮到了事涉內宅,還帶了夫人郭氏,這馬車就是為著郭氏備下的。
藺家儀坐在馬上,朝宮計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宮司首。」
宮計略一點頭,也不跟藺家儀廢話,道:「我聽聞豐王府上出了些事,事涉內子——郡王,一道過去?」
藺家儀捋了捋鬍子,心思電轉,到底有心想賣宮計一個好,便笑著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我們便一道過去。」
以兩人的身份,豐王府自然是要開正門相迎的。
這會兒豐王府的賞梅宴的客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宮計跟藺家儀翻身下馬,直接進了府里。
郡王妃郭氏自然也有人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