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鬼壓床了啊?」
「鬼???」喬惟肖倏地擰起了眉頭。
陽煦也是第一次聽說,一邊唰唰唰地做題,一邊面無表情地豎起了耳朵。
「不是那個真的鬼啦,」陳哲景解釋道,「就是夢魘,一種睡眠癱瘓,你的腦波是清醒的,但是全身的肌肉張力是最低的,提不起力氣來掙脫夢境。」
「那做的夢是真的嗎?」
「幻覺啦,你還當真了?」陳哲景哈哈笑了兩聲,「我有一次還夢到我走在橋上結果橋突然塌了,我只能看著水一點點把我淹死,但是我怎麼都動不了。」
喬惟肖眉梢一動,沒說話,陽煦倒是腦補了下,覺得有點恐怖。
陳哲景又問他:「哎,你夢到什麼了?」
「我啊,」喬惟肖壓低聲音,引得偷聽的陽煦不得不往他那邊偏了偏才能聽清。他頗具顆粒感的嗓音響起,「我夢到我宿舍里進了賊,拿著一把刀站在我的床邊,似乎是在找什麼人,沒有找到,就又轉身去了我對門的宿舍。」
陽煦:「……」
你還沒完了是吧?
「你之前沒有被鬼壓床過嗎?」陳哲景好奇。
「沒有,這是第一次。」
「沒事,多做幾次你就有經驗了。」陳哲景拍拍他的肩膀,「那吃飯去?」
「我還是要去趟醫務室,」喬惟肖道,「我……」
「句句!」後門傳來任意的聲音,陽煦合上練習冊走了過去。
任意雙手合十:「那個啥,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來我今天要做值日,只能讓你自己去了。」
「沒事,你去值日,我幫你帶飯?」
「不用不用,我讓我同桌幫忙帶了,」任意道,「你知道食堂在哪裡吧?就出了教學樓往右拐一直走的那棟建築就是了。」任意還想給他走到窗邊指一指,一邊等著從後門掃垃圾的值日生等得不耐煩:「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不知道左邊右邊嘛?」
陽煦還真不知道,但被那個小姑娘說了一句他又真拉不下臉來問清楚,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說這麼簡單的路線,出個門右拐,食堂又那麼大建築,應該不會迷路。
陽煦信心滿滿地下樓去了,然而他並不知道高二教學樓有三個出口,任意說的是北邊出口,而陽煦走的是南邊出口,陽煦右拐後,和食堂其實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走到一片小樹林前,陽煦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迷路了。
瀾城一中是百年老校了,新舊校區合併,校園很大,既有近百年樹齡的梧桐銀杏,也有剛建成拔地而起的嶄新教學樓。
陽光和煦,鳥鳴啁啾,雲流無聲,風也溫柔。
在此美景前,陽煦卻煩得很,這種感覺不奇怪,是紊亂症的徵兆。
他摸口袋想打電話給任意,卻摸了個空,才想起來一中禁止帶手機,他放在宿舍了。周圍也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