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馬琮和他教練死命按著,周磊已經衝下去找陽煦算帳了,他包著一頭的紗布破口大罵:「我日你姥姥!你他媽再裝??你拿著棍子砸老子頭的時候倒是挺痛快哈!」
陽煦被他的聲音吼得一抖,一滴淚珠就這麼滾落了下來,他道:「我……我姥姥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醫務室一默。
教練是個暴脾氣,一摔外套:「你再張口閉口罵人,我就好好跟你爸說道說道去!」
連和周磊一行的帶眼鏡的體育生都不忍道:「行了老周,你冷靜冷靜。」
其他隊友縮得跟鵪鶉似的,也紛紛附和:「你歇會吧你。」
兄弟們都向著那個Omega說話,周磊氣得頭上的傷口更疼了。
陽煦把臉上的淚痕抹去,看向了老王,勉強微笑道:「不怪他,也是我氣急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那麼流氓地性騷擾過,我就控制不住下手重了點。」
引得老王又是一陣嘆息。
教練也是個腦子缺根筋的,沒聽懂這話明里暗裡的諷刺,以為還有轉圜餘地,把周磊狗血噴頭地罵了一通後,又過來,呵呵笑道:「陽同學啊,你看你這個傷也不嚴重,咱能不能……?」
「孫教練。」
江雁突然出聲,她雖然有1米75,但在兩米高的籃球教練面前還是有點瘦弱。
她抱著臂,仰頭道:「孩子犯了錯,應該做的不是包庇,而是要讓他充分認識到錯誤,實話說,雖然我在一樓上課,但也聽說過您帶的這孩子的威名呢,的確,在被欺凌的學生里,我們班陽煦同學的傷是挺輕的哈。」
孫教練一下子窘迫了起來,微微佝僂著腰,搓了搓手:「不是包庇,是這個、他們下周有一場省級比賽,為校爭光的機會呢!要是因為這個事記了過,多得不償失啊……」
江雁眉毛下壓,眼尾飛挑,質疑道:「為校爭光?那您怎麼不說出這些事多給學校抹黑呢?您的學生打比賽對學校有貢獻犯錯就可以原諒,我們普通班孩子高考就不是為校爭光了是吧?現在社會對性別都沒那麼大歧視了,怎麼在學校里,都是學生,您還分出個三六九等來了呢?」
最後一句,直接過度解讀,給孫教練的言行扣上了性別歧視的帽子。
不知道是不是熱的,孫教練額頭有汗流了下來,兩米高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是第一次給自己帶的體育生收拾爛攤子了,但基本上別的老師家長一看見他這麼大高個氣勢上就先慫了,再加上他們拿回來的一個又一個獎盃獎章,校長也不好多說什麼,可偏偏這個女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他又說不過她。
他越想越煩,心說非得讓這群熊孩子每天加跑三千、不,五千米!
任意在一邊跟陽煦咬耳朵,星星眼道:「臥槽,你們班主任太特麼帥了啊,氣場一米,不,兩米八!!」
緊接著又吐槽:「有次我們班有個學生被周磊打了,他們教練往跟前那麼一站,班主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慫得鴨批,氣得我們好幾天上他的課吃乾脆麵!」
陽煦差點被他逗得破功,瞪了他一眼:「先讓老子把戲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