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後門「吱呀」一聲響,確認班主任走後,喬惟肖放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靠著牆,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陽煦看他眼下微青的眼圈,問道:「你昨晚沒睡好啊?」
喬惟肖看了眼一臉無知無覺十分無辜的陽煦,不免有點沒好氣:「也不說拜誰所賜。」
「什麼意思?」陽煦一下沒懂,正想追問,目光掃到他的手腕——因為枕在腦後這個動作,衣袖下落,手腕露了出來,那上面有一圈不規整的紅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綁住過。
他不由得湊上前端詳片刻,疑惑:「你手怎麼了?」
原本還懶懶散散的喬惟肖聽到這句話立馬收了手,插.到校服口袋裡,紅痕隱沒,他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不是,你手沒事吧?」陽煦追問,「我看都紅了!」
「沒事。」喬惟肖加重了語調,語氣是少有的生硬。
看到他這個樣子,陽煦也就不熱臉貼冷屁股了,自討沒趣地重新靠回了牆面,舉著語文課本無所事事地念了兩句,困意襲來,但由於站著根本睡不著,他勉強撐著眼皮子繼續背書。
有氣無力地背完一篇後,肩膀微微一沉,瞌睡蟲被驚飛,陽煦不由得轉頭,看了過去。
喬惟肖站著睡著了,頭微微靠在陽煦的肩膀上。
對於喬惟肖在教導主任面前都能睡著的強大睡眠能力,陽煦已經見識過了,再見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這傢伙真是樹懶轉世啊。
在走廊罰站的不止他倆,隔壁班也有仨,那些人無所事事地看了過來,看到是喬惟肖和陽煦,頓時來了精神。
陽煦不喜歡被人這麼看著,他戳了戳喬惟肖的胳膊,小聲叫道:「喂,醒醒。」
喬惟肖沒醒。
少年面容俊朗帥氣,睫羽濃密,安靜下落,像棲息休止的玄蝶,隨著均勻的呼吸胸膛緩慢起伏,落下來的一兩縷額發也顫顫地抖動。
他試著慢慢抽離自己的肩膀,但只要他一動,喬惟肖也會無意識著隨著他動,陽煦看著喬惟肖的半邊身體即將摔倒,不得不又靠了回去。
陽煦盯了他一會,確認不會醒後,又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喬惟肖的皮膚很好,白皙光滑,清爽乾淨,戳了一下手感太好,陽煦又忍不住戳了兩戳。
戳不知道第幾下、正戳的不亦樂乎時,玄蝶似是受了驚,雙翅一顫,振翅飛走,露出其下的兩方幽深桃花潭水來。
四目相對,陽煦一時間愣住了,只呆呆看著那潭水中波瀾微動,隨後喬惟肖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睡醒後的沙啞:「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