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照不宣不約而同地開始小聲咳嗽起來,而咳嗽風暴眼的陽煦則充分發揮了戲精的職業素養,一臉事不關己的淡定,仿佛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當然沒人看得到,座椅下,陽煦的腳趾其實都尷尬地蜷縮起來了。
清脆的鋼琴聲漸起,大家都停止了竊竊私語和交談,專心望向了台上的那個少年,而陽煦卻莫名心虛地故意別開了頭。
舒緩的一段鋼琴前奏後,喬惟肖的聲音融入其中:「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夸
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喬惟肖的聲線本來就非常的低沉悅耳,再裹上清脆動聽的鋼琴聲,摻著不為人知的繾綣情思,像一波又一波溫柔的海潮,慢慢地流淌過來。
沒有華麗的唱腔和技巧,沒有能讓人精神一振的力量,卻能勾起來在場每個人內心深處最溫暖的回憶。
像是暴風雨中一把撐起的傘,像是正午陽光里一首四手聯彈磕磕絆絆的《小星星》,又像是……一段從來不肯承認的青澀的、茉莉花味的夏日暗戀。
從演奏開始後,任底下的呼聲多麼熱烈,喬惟肖一直沒有看過底下的觀眾,而在唱這首歌時,他睜開眼,眼眸微動,望向了台下。
聽到熟悉的旋律,陽煦的一直躲閃的目光恰好也在此時望了上去。
跨過千百道重重目光,他們的目光心照不宣、心有靈犀地碰上彼此。
四目相對,倒是一時間讓陽煦愣住了。
倏爾,喬惟肖那雙桃花眼一彎,舞台的燈光揉碎成流光溢彩的星星蕩漾在他的眸光里,攪碎了眼中少年的倒影。
喬惟肖看著他,他看著喬惟肖,眸子一錯不錯。
偌大的禮堂,他們的眼中卻只有彼此。
忽然,唱到「讓我來將你摘下」時,喬惟肖沖他眨了下眼,這個小表情透過舞台兩側的大屏幕反饋到觀眾面前,瞬間電到了全場的人,但顧及著喬惟肖說了不要大聲喧譁,大家只好把尖叫都憋在嗓子眼裡。
陽煦好似也被擊中了,一股麻意直接從尾椎竄上了大腦。
他直直地注視著台上的那個仿佛能發光的少年,身邊的喧鬧和人聲都潮水般退去,整個禮堂都安靜下來,只有鋼琴聲、歌聲、和陽煦激烈的心臟跳動聲。
陽煦垂在身側的左手忽然握上了右手,他必須要非常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不顧一切衝上舞台的衝動。
歌曲尾聲落下,一時間都沒有人鼓掌,直到最後餘音終於裊裊散盡,觀眾山呼海嘯般的鼓掌聲才把陽煦從游離出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所有人都瘋了:「啊啊啊啊啊啊臥槽喬惟肖唱歌居然這麼他娘的好聽!!」
「這該死的男人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嗎!媽媽我要嫁給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唱《茉莉花》,但是真他mua地好聽!!」
「臥槽媽媽我要學鋼琴!!!我為什麼不會彈鋼琴!我也想這麼彈1551111!」
「我不行了,你們看到喬惟肖唯一的一次往台下看了嗎?我被那個笑容閃到了!好、特、麼、寵、溺、的笑容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