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洲點頭,有一瞬間眼裡的笑淡了些,下一秒又恢復了,「還有二十二天高考。」
聶星然伸長腿,姿勢放鬆,「管還有幾天。」
刑洲本來想再拖幾天的,但聶星然這句話,他垂下眼睫,嗯了聲,繼續夾菜。
聶星然看不得刑洲委屈可憐的樣,皺眉,「又來?」
他輕踢刑洲,「看我,別吃了。」
刑洲看他。
聶星然:「憋三個多月了,你還要憋多久?」
刑洲輕聲,「我沒啊。」他從心臟那個地方,往外蔓延,麻,慌,他怕聶星然這個狀態,這種語氣,這種表情,本能地逃避,他也不知道怕什麼,就是怕,手都涼了。
聶星然站起身,刑洲立刻抓住他的手,仰起臉,「星然。」
臉上神情都顧不上收一下。
跟要被扔下了一樣。
聶星然坐到他腿上,「我可以不出國,也可以出國,跟你一起讀金融。」
「你選哪個?」
刑洲抱住聶星然的腰,聲音尾巴有點發顫,「哪個都不選,這是你的大學。」
「我們是獨立的生命體,就算再親密,也都是兩個人,兩個人生,怎麼能什麼都在一起啊。」
「我也知道你說管還有幾天,不是不在意我們分開,是高考這個日子,它不是我們分開的時間,它不代表,它也不是底線,底線是那個最後的底線,不是……」
聶星然對視著刑洲,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我知道你說的底線。」
刑洲冷靜了些,閉上眼輕輕親聶星然。
他跟聶星然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平等的,就像他那天聽到一個alpha對明柯說:「你付出這麼多對沈知棉,他什麼都沒做,太不公平了。」
明柯嗤笑,「公平?你知道個屁。」
「老子喜歡上他的那一刻就是公平。」
我喜歡他,就是公平。
我喜歡他,就是平等。
刑洲語文差,想法也不敏感,這三個月卻想了很多,好像都沒認真看書了,光想。
他跟聶星然。
什麼道理都想到了,也都想明白了,可不行啊,那都是大腦的意識,他的心太喜歡聶星然了。
他松不開手。
聶星然不喜歡金融,不喜歡看枯燥的理論書,自從接觸繪畫後,家裡很多地方都是畫紙,電腦桌上多了繪畫板,他們廁所洗漱台上的同款牙刷杯,聶星然畫了不同的小人兒,放潤|滑|劑和套的小紙盒外面畫了他們做時候的簡筆線條……
所以聶星然怎麼能留在國內,或者出國跟他一起讀金融?
不該是這些選項,不該每個選項都有刑洲,他們不是捆綁的連體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