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家族有錢,是名不虛傳的,在下有幸被邀請,作為公證人,參與凌氏財產的點驗,親見萬兩黃金築成的大金錠三枚,千兩黃金築成的金錠五枚,皆是隨意放在銀庫的地上,蓋因為重量過於巨大,不來幾十個盜賊,是搬運不動的,然而就算他們力氣足夠了,銀庫只有一條狹窄通道,窗戶皆是小孔,如不破開幾米厚的青石牆壁,那些大錢箱子,也運不出去。”
民國的報紙,力量巨大,如洪水猛獸一般。凌家幾位自以為有本事的叔伯,也開始利用報紙,做一些真假消息出來,受僱於凌氏的那位律師,開始在報紙上替凌氏鼓吹起來!
有一部分民眾開始相信,凌氏底蘊豐厚,能挺過這次危機。
凌氏錢莊的幾百名中高層管理人員,心中卻更加忐忑起來,不會搞輿論,你就死開,東主大家族的分家,意味著什麼?
完了完了,這下凌家,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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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凌家三小姐和阿斗
大部分民眾被那個“萬兩黃金築成,需要幾十人合抬的金錠”震撼,在茶餘飯後,反覆描摹這種物品。 言語笑談里,開始覺得凌家豪富,目前這點風浪不叫個事。
凌家也知道利用報紙,狠狠的在報紙上宣告展示了幾把實力,放出真真假假的提神消息。
凌氏錢莊那些中高層管理們,內心是糾結鬱悶無奈的,有時候員工會對自己效力的企業很有感情。偏偏企業的主人家,卻對它感情冷漠,只當做一件隨意處置的財產。
有什麼解不開的仇,化不開的怨,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鬧分家。
樹大分枝,子孫多了,難免有幾個不肖的,在凌氏錢莊處於風口浪尖之時,它的主人家,小輩們開始因為不同的理想和目標,有的要留洋發展,有的要鬧geming,有的要吃長壽煙,有的要去書寓(jiyuan)里談戀愛,鬧起了分家。
他們總覺得分家也沒有什麼,民國的商號很講信譽,就算分了家,要宣告破產的時候,各房也要把家裡的最後一根稻草賠出去。
因為年底的各種突發事件加起來,凌氏錢莊的資金鍊出現了斷裂,資金鍊只是斷裂了,而不是消失了。那些破產的紡織廠,當初在錢莊裡借錢,都是用房產,機器等等來抵押的。
只是民眾瘋狂擠兌,衙門帳也催的太厲害,不給凌氏喘息和處理變賣資產的時間。
上海錢業工會。
凌氏錢莊的老掌柜,接連幾天的站在厚木大錢箱發表演說,並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同情不值錢。他是為了吸引人氣,把有勢力的錢莊銀行引來。在私下跟他們商討。
有財務互選抵押的,可以按兩分拆息,倘若最黑心的,甚至可能要到月息六分,這在後世看來驚世駭聞的高息,在民國也是普遍的存在。
他們都還算是知根知底的錢業同行,要是落到老百姓頭上。那個還有一個“驢打滾”的說法那。
凌氏錢莊老掌柜帶著專業的帳房。耐下性子來,在同業中一家又一家的磨蹭,談出最低拆解的價格來。
凌氏錢莊各分店的襄理。帳房,使喚出全身的力氣,每天把前來擠兌的民眾安撫下來。
凌氏的中高層管理們,又抽出一部分來專門處理廠房地產拍賣事宜。
凌氏錢莊的東主家。又僱傭了幾個自由撰稿人,幾個律師。在報紙上替凌家鼓吹洗地。
這次危機貌似要挺過去了,雖然有些傷筋動骨,但是到底整套的架子,班底都在。鐵打的名聲也沒有壞掉。員工的臉上的假笑慢慢的變成了真笑。
農曆臘月的中旬,上海的商家總是要開一次尾牙宴,作為對員工辛勤工作一年的獎賞的。凌家錢莊的每個分鋪也按慣例做了席面,員工們上席。夥計端上主菜,雞頭朝天,今年他們不打算解聘任何員工。
中高層的掌柜襄理都去東主家赴宴,看見凌家的老太爺雖然沒了,但是下面的子輩,孫輩們,以至於曾孫輩們,也都是一表人才的樣子,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