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老闆尖嘴猴腮和滿臉橫肉,靠的就是剝削工人壓低布價跟洋布競爭,然而又出了貨物積壓發霉和工人武裝罷工兩件事。
所以新型染料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使用好了,布匹的品質大幅度提高,積壓發霉和洋布競爭問題都會解決。
然而染坊老闆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年輕人一定會來找他繼續合作。可是這都過去十來天了。尖嘴猴腮和滿臉橫肉簡直一刻也等不得了。
染坊老闆提供的年輕人信息都價值不大,他們覺得,代賣棉布的布行應該有更多的信息。所以布行也跟著倒霉起來。
……
四馬路,入夜之後十分安靜,和白天的喧譁完全不同。一家布行門口寫著大字的公示牌,彩虹布已經售罄!
布行的門板已經卸了下來,帳房、掌柜和兩個值夜班的夥計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嘴巴里也堵上了破布。
店鋪里還站著幾個陌生的黑衣人。
“識相一點,老實交代,如今這個人命可不值錢!”
一個黑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調侃,然而他的動作並不調侃,隨手就扯過一匹布來,用打火機點燃了玩。
布料燃燒,升起裊裊的青煙。
掌柜被熏得眼睛流下渾濁的淚來。被熏一下是小事,黑衣人的意思恐怕就是,如果問話的回答不能叫他們滿意。
那麼,這裡很快就會發生失火事件,布行失火,燒死了人,也算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倘若沒有什麼大利益,恐怕巡捕房是不會大力追究的。
黑衣人把打火機逼近了掌柜的鼻子尖尖:
“別耍滑頭!”
說完了伸手把掌柜嘴裡的破布摘下來。
掌柜被煙霧熏得腦子不清醒了,嘴巴里沒了破布就使勁咳嗽了幾聲,然後扯著嗓子大叫了三聲:“救命啊,救命,打劫啊!”
黑衣人伸手從腰間拿出一把匣子槍,往他腦袋上狠狠砸了幾下,掌柜脖子一歪,昏過去了。而掌柜之前喊叫的那幾聲沒有任何效果。
店鋪里的門板已經放了下來,門板其實不隔音,只不過大晚上了,四馬路留守的人員很少。這個年代,人也精明,聽到有打劫的,是不會貿然出來查看的。
黑衣人用腳踢了一下昏倒的掌柜,把他撥開。殺雞儆猴之後,黑衣人又把目光轉向了布店的帳房。兩人用眼神無聲的交流了幾秒鐘。
黑衣人把帳房嘴巴里的破布拿下來。
帳房此時的嗓子也是發癢的,但是他沒有敢咳嗦出聲,而是用顫抖的聲音說話:
“這位好漢,我們店裡的錢,天黑之時,都是直接送往銀行的。所以現在柜子里只有一些散碎銀角子,銅元,共計不到一百塊!”
一百塊黑衣人還看不上眼,立刻問道:
“你們家的彩虹布,是那裡進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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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上海只有三十輛的大卡車
帳房詳細來算,也是個打工的,如果別人用正常的方式探問,他自然知道商業秘密不能說出去。 然而今天晚上他遭遇的是非正常方式問話。所以立刻竹筒倒豆子,回答的詳細無比:
“是一個年輕的客人托我們代賣的,售價一毛五,我們只需要給他結算一毛錢就可以,攏共是一千塊,已經存到凌氏銀行了。是記名的存摺,是需要我們掌柜親自過去才能拿出來的。”
這個帳房還算厚道,給布店的掌柜找了一個活命的藉口。
然而黑衣人的目地顯然不是那一千塊錢,他問得特別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