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少爺很自然的把手裡的粽子收了回來,放到面前的瓷盤裡,笑著看他三弟:
“你也想做飛行員?”
周三少爺挺堅定的點頭。
周二少爺不再說話,又伸手拿起一個粽子撥開啃一口,聲音里繼續帶著驚喜:
“火腿蘑菇丁兒,也是鹹味的,蘇哥你真是老鄉知己那。”
蘇副隊長立刻把臉笑的菊花一樣。他拿了酒壺先給周二少爺倒了一杯雄黃酒,又給杏子倒酒。
“杏子姐姐也喝一杯,驅熱辟邪!”
他三十多了,喊十來歲的杏子叫姐姐也毫無壓力。河南山東幾個地方的好多規矩都像。
杏子擺了擺手,飛快的拿了一隻箬葉粽子,走去遠一些的地方看書。
蘇副隊長又欠身給周三少爺面前的杯子裡倒酒。
周二少爺制止他說:
“咱們老三從來不喝酒的,科學研究都說了,喝酒影響駕駛的靈敏度。要是學了開飛機。就更了不起了。”
蘇副隊長多年的戎馬(逃竄)生涯,手下也有過幾個不喝酒的鳥兵,他總是兜頭一個巴掌扇過去:
“不喝酒,你沒種呀?別跟著俺。”
聽見周三少爺有這樣的規矩,倒是面不改色,回頭招呼一個保安說:
“去加一壺茶。”
……
張美溪飛上了天,一整天都不見蹤影。杏子和周三少爺都呆在蘇副隊長的辦公室里背書。
杏子越背越迷糊,外面大熱的太陽,辦公室中溫度涼爽,讓人犯困。她打了一個哈欠,眯起眼看周三少爺手中的書本厚度:
“原來三少爺背書,要比我快一倍啊!”
她把嘴巴嘟起來,感覺到了造物主的深深惡意,為什麼把我生的這樣平凡?
……
夏天天黑的晚一些,但是到八點鐘的時候,也肯定是漆黑一片了。工業基地的平台四周亮著一些三百瓦特的大燈。
一陣比蝗蟲震動翅膀放大了千倍的轟鳴過後,張美溪的飛機降落在平台上。
杏子第一個撲上去,說話裡帶了急切:
“不好了,不好了。今天可是端午節啊,太太在海上開晚宴,這會子船已經離開港口了。小姐昨天答應參加的,現在肯定趕不上了。”
張美溪笑著拉了她的手往回走:
“以前是趕不上的。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
張太太辦了一個端午節的晚宴跳舞會,安排在平安號遊輪上,船在碼頭上等到六點,盛裝的賓客們都到齊了。
張太太見她女兒總也不來,笑著擺手說:
“不管她了,總是不好怠慢客人。”
晚上八點多二十。離開上海碼頭兩海里的平安號輪船甲板上,亮起二十四盞大燈,兩個穿平安工裝的小個子從飛機的懸梯上爬了下來。
十分鐘之後,兩個工裝小個子換上了艷麗的泡泡袖公主禮服,走去了燈火輝煌的輪船大會廳。大廳里都是華服的貴客。
杏子嘆了一口氣:
“哎,其實也沒必要冒險,大家都不留心。太太也不會生氣的。”
張美溪早已經不是那個大學校園舞會上沒有人邀請,做壁畫很尷尬的女孩子,她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