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布料一條街。東西長一里半,大小商戶三百來家,做的是大中小的三級批發市場,如果是熟悉布料行情的客人,兩毛三毛的生意有時候也零星的做。
總體來說比南京路還是要稍微差一些,但是也算的上是寸土寸金了。這樣的地方,代賣吳九山布料的那家商行居然門前貼了封條很久的樣子。
商家們雖然都講究吉利,不願意碰什麼晦氣,但是也都講究什麼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所以利潤足夠的時候。殯葬業的生意也是大批的人在做那。
吳九山在街上觀察了片刻,又選了一家店鋪去打聽,這次他是不找那些神叨叨眼神恍惚的老闆和掌柜了,專門找了一個口齒伶俐的小夥計。
小夥計得了他五個銅板的賞錢,立刻口若懸河的講解開來:
“那家為什麼關了?”
“老闆得罪人了,被打到半死,如今回蘇州鄉下養著了。”
“都說那個房子不吉利,賣不出去?”
“哈,不是賣不出去,這一溜的房子都是一個房東的。因為那家布行是交過一年的租子的,布行想轉租出去,大家不想隔著一層手的麻煩,就等八月中秋節滿了一年。直接從房東那裡拿房子就好了。”
“如何能聯繫到那家布行的老闆,我以前和他有點買賣沒有結算清楚!”
小夥計誇張的擺手:
“那個可就難了,這個老闆聽說離開的時候已經虛的很了,現在活著不活著都難說了,至於那些掌柜和夥計,聽說還有賣主求榮的事端夾在裡面。所以也沒有人請,都四散了回鄉了。”
吳九山打聽完了,就知道自己的那三千大洋的本錢恐怕真是打了水漂,嘆一口氣。眼見時候不早了,也不好再回平安學校打擾同學,直接在邊上找了一家旅店過了一夜。三千塊是賠掉了,然而囊中依舊豐厚。
這也是吳九山把找布行一事安排在最後的原因,在他心目中,這個一時興起做出來的布料生意重要程度,遠遠不及其他事件。
到第二日,又是一大早趕去平安學校,找到年幼美貌的萬先生,將最後一份試卷答對完畢。萬先生收起了試卷,跟著他走去教務處,找人處理試卷。
第一天領著他找萬先生的那位教員沖他笑著很燦爛:
“吳同學你可是這一屆的精英,既然過來了,也要為學校做一點工作。這些卷子還是你自己改吧!”
轉身告訴萬先生:
“把答案都拿給他,讓他自己改一次好了!”
萬先生臉上掛著笑,將手中的兩沓子檔案袋全部遞給吳九山,一沓子是吳九山剛做好的試卷,另一沓子就是這些試卷的答案了。
所謂的防君子不防小人,既然吳九山在畢業考試結束一個多月後又來要求補考,那麼就是建立在他確定沒有看過答案的基礎上的,對於這樣光明坦蕩的學生,讓他自己批改,也是省時省力的好選擇了,自己答題,自己批改。信任的最高境界莫過於此。
吳九山求學這幾年,跟著高校長那是見過極大的世面的,所以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接過試卷和答案,依舊跟著萬先生回辦公室,自己修改。
這些試題瑣碎而分量大,所以寫出來用了他兩天半的時間,現在按照答案核對批改,至少也要一天的時間。
既然是君子坦蕩蕩,吳九山索性更加坦蕩起來,到了晚上就不用避諱了,直接將試卷和答案拿回同學的寢室修改,他準備幹個通宵來完成。
將寢室給他借住的同學興沖沖的走了進來:
“郭小壯那幾個同學聽說你找他,已經過來了,他們在學校門口等著那!”
吳九山很奇怪:
“這麼快就聯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