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好說,都好說!”
沙遜洋行聽差立刻做出了處理決定:
“既然是個誤會,我看這樣,那間鋪子就歸幾位小哥使用,等到了期限,咱們再續租,價錢都是好商量的。”他把腰間的鑰匙揭下,恭敬的遞了過來。
早知道是這個結局,兩邊也就不用白拉扯這麼長的時間了。巡捕們在中間說和,沙遜洋行的聽差也態度殷勤,還要更進一步的結交相識。
鴨舌帽們見好就收,拿了鑰匙拱手告辭,出門開了汽車離開。
吳九山嘆了一口氣:
“平安的名頭已經好用到如此地步,我只怕會有人假冒。”
鴨舌帽們笑哈哈的:
“出了大事情,自然有上面處理,我們也操心不了那麼長遠。如果是小事件,平安的每個人自然會盡力,這個叫做主人翁的精神啊。”
他們說的是工廠里刷在牆上的口號了。
才幾句話的功夫,汽車再一次在布料行門口停了下來,用鑰匙打開了門,三間鋪面空蕩蕩的,拉一下水門汀櫃檯的燈繩子。房間裡連白熾燈都被擰下來帶走了。幸好馬路牙子上的路燈雪亮,可以借一些光兒。
一個鴨舌帽問:
“搞這個東西,三個月能有什麼用?”
吳九山攤手:
“我那裡知道那?這不是話趕話兒的,趕到這個份兒上了嗎?”
幾個人相互看看。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白瞎了半天功夫,去吃百樂門跳舞吧!”
“我看還是去書寓吃茶的好,就離得這裡不遠的地方,茶水白嫩。”
……
等第二日,吳九山一大早就先去了張公館找女助理杏子。問過她並沒有新的安排,才又趕去碼頭倉庫,給保安隊們再放兩天假。
他精力旺盛,是閒不住的,想著上次的布料生意全賠掉了,那些染料的效果,布匹的銷路完全不知。也十分惋惜。
這次陰差陽錯的又得了一家布店的三個月使用權,吳九山考慮了一下,還是打算再做一次,因為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天在平安科學院,女先生張美溪說過的話:
“科學也並沒有什麼高低之分,都不過是為了人類服務的。”
說干就干,吳九山再次按原來的方子配置了染料,購買了一批上好的棉白布。借了一輛皮卡運去上次染布的福花大染坊。
才只過了三個月的時間,福花大染坊居然已經經營不下去,關門大吉了。吳九山又費*了點功夫打聽,換了一家口碑不錯的染布坊委託下去。
山不轉水轉的,這家染布坊有一個新僱傭的小夥計,帶了點口吃的。
兩天忙活下來。那邊張公館裡的女助理杏子總算是把押送貨物的事項安排好了。吳九山再次擔當重任,拍拍屁股,坐著大洋輪去東北了。
和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將布匹和店鋪的事項。統一委託了鴨舌帽們處理。
盛夏的艷陽高高掛在天上,雲是白的,天是藍的,染布坊的小夥計呆呆的望著工架上掛著隨風飄起的布匹,驚叫起來:
“彩彩彩,虹虹虹。啊布!”
正好鴨舌帽們開車來收貨,衝著小結巴夥計笑:
“彩虹布啊,這個名字不錯,就叫這個了。”
兜兜轉轉了這麼多次,經歷了來來回回的拉扯,彩虹布又叫回了彩虹布的名字,因為這實在也算不上是名字,而是很具體的特徵吧。
鮮美亮麗,唯有夏日雨後,天邊那層層疊疊的彩虹才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