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友人開始推杯換盞的喝酒,一開始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滋味寡淡一些,這個酒喝到最後,麥先生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了。
原來麥先生在自己家裡已經喝到了七分醉熏熏,臉膛之上是七八分的油紅醉態。現在可好,孟先生家裡的酒越喝越淡。現在的臉,已經恢復到本色了。
這罈子酒,這得摻和了多少水呀!
另一個友人也看見麥先生的臉慢慢的恢復了,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竊笑,打趣了一句:
“現在廳里發薪水都是及時的,孟老兄收入比我們兩個還要高上一成,怎麼也不捨得在這水裡多摻和一點酒?”
孟先生被友人揭穿,竟然也毫無羞恥之情,他擺手說:
“你們也知道,現在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多。我前幾天,坐了黃包車去副廳長家匯報差事,他家裡住的那條花園洋房的街。看街的聽差,竟然不讓我的黃包車進去。”
孟先生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加深了語氣表達氣憤:
“他竟然說,現在做進廠工人的,做小裁縫的,出來進去的。也都是坐的黃包車。”
麥先生和那個友人也都唏噓著點頭,深有同感:
“還有更可恨的那,他們坐黃包車,竟然都不太講價,這樣比較著。竟然顯得我們這些講價的沒體面了。”
三個友人一起嘆氣,他們如今的生活水平,衣食住行,已經全方位的被工人階層趕上來了。就像課堂里考試一般。雖然有高高在上的一百分。他們只是中等的六十分,可是下面還有很差勁的二十分。忽然間沒有二十分了,除去那些考一百分的,大家都考六十分了。還真是紛紛不平那。
孟先生又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加深語氣:
“我真是咽不下這樣的氣,所以就一狠心,買了一部鋼絲的包車!”
在上海出租用的拉車都是黃色的包頭。喊做黃包車。自己家裡自用的,一般都是青色,喊做青篷車。
麥先生和友人兩個頓時來了興趣:
“你買了包車?讓我們看看!”
做東主的孟先生早就等待這一刻了,高興的站了起來,帶著兩個客人出門看車。其實車子本來就是放在門外顯眼的位置的,但是蓋了一層油布。
孟先生一伸手把油布揭開了,只見那輛青篷車,兩隻巨大的車輪子,橡膠的輪胎****,上面還帶著些新下機器時的突起橡皮毛刺。兩隻輪胎的車輪輻條。都是不鏽鋼做成的,銀光閃閃,閃的讓人忍不住了用手擋眼。
麥先生滿臉喜愛之情,伸手摸來摸去。還坐上去感受了一番。
“一直也常聽見他們談起,這個車子,得要一百二的現大洋吧?”
“我講了價錢,只花了一百零八快。”
“那還真是便宜那,要講咱們幾個,也還算買的起。況且每天都要叫黃包車的,也是一份開銷。”
“要說買車子,大家都算買的起,可是養車就太破費了,我把工錢開到二十塊一個月。找一個長相齊整點的車夫,竟然很不好找!”
麥先生和友人同時整齊的把嘴巴張開,眼睛瞪圓:
“說什麼玩笑,車夫要二十塊一個月”
孟先生萬分愛戀的用手拂拭著青篷車的後靠背。
“車夫真是不好找,我簡直要發愁了,總也捨不得退掉。”
麥先生和友人同聲阻止說:
“不要退,這樣好的車。”
告辭了友人,麥先生回到家裡,跟她太太商量,也想置辦一輛鋼絲銀光青篷車。麥太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