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酒精會破壞血液成分,他們正餐的時候並不真的喝酒,而是用不同的血液搭配不同的「佐菜」或「甜點」食用。
血液大致可以分為兩種——陸生動物血液和海洋生物血液,前者被稱為「紅玫瑰酒」,而後者被稱為「白玫瑰酒」。「紅玫瑰酒」可以搭配牛排、鵝肝或者羊羔血糕等等,而「白玫瑰酒」則會搭配上貝類海鮮等。
他們也會往血液中加入不同的植物汁液、花蜜或其它血液等,來調和出不同的味道。
他們通常會管血液叫 「玫瑰汁」、「玫瑰水」或「玫瑰酒」。血液濃度低,口感稀薄的被稱為「汁」,「玫瑰水」和「玫瑰酒」很多時候會混用,其間微妙的區別,只有貴族才會講究。
如果是上等的血液——比如健康美味的人類血液,他們通常不會食用任何其他「佐菜」,也不會使用任何調和汁液,以免影響血液的口感。
為蘇試準備的是不同的人類食物,伴隨著用餐的進行,他面前已經有了三個叉子,撤走香檳凍杯後還有三個高腳杯……
蘇試平時用餐十分簡單,對刀叉也沒什麼研究。好在每道菜都是相繼上來的,搭配的酒水也會按順序送上,倒不至於手足無措,連吃飯都不知道怎麼下口。
「寢不言,食不語」,血族倒沒這種規矩。
像這樣的場合,克制的交談是被允許的,可以輕鬆地談論時尚、書籍、護膚……只要避免說一些搞笑或低俗的話就行。但由誰發起談話,由誰先開口卻是嚴格限定的,絕不允許打破。
圖朵看向巴蘭,希望能和他說點什麼。
比如巴蘭和塔克兄弟的飛車比賽,他聽說他們在香銀山的公路上放置了許多定點的和漂移的懸浮炸/彈,只要車子一碰到就會爆炸;或者談談他的假期活動,關於他不想去家族的聖別克醫院給院長當秘書的事,他寧願給巴蘭當貼身男僕也不想一個夏天都和人類待在一起(血族基本上不生病,不需要醫院)……
但巴蘭並不注意他,而是頻頻看向那個人類,似乎有點想要搭話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意思,因而午餐的話題始終沒有開始。
室內便極其安靜,只有小提琴在演奏著悠揚的曲子,連刀叉瓷盤的磕碰聲也不曾耳聞。血族們脊背挺直,坐姿卻又顯得優美,舉手投足,宛若天鵝一般輕盈而柔緩。
「……那個是魚叉。」
餐桌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叉了一片黑蹄火腿準備入口的蘇試稍微遲疑後抬起頭,只見一個眼熟的血族少年正看著他,青澀而優美的面容上,含一絲難以確定的輕嘲。
其他血族都紛紛停下刀叉,無聲地看了看蘇試,又看了看那個少年。
「不同的刀鋒利度不同,適合切割不同質感的肉,」圖朵喝了一口水晶杯中的玫瑰酒,「如果把刀叉隨便混起來使用,就會影響到食物的口感。」
血族們便又將視線投向蘇試。
蘇試愣了一下。
圖朵嘴角似乎浮現出一絲矜持的笑容,端著酒杯的手顯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手勢:
「難道你平時會拿喝湯的勺子舀冰淇淋,或者用叉魚的叉子叉牛排?」
「不覺得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