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靜。平。時。徐。地。徐。滴。下。的,來。
滴。下。來。清。從。幕。晨。之。里,
到。那。蟀。歌。有。的。地。蟋。唱。方;[1]
他搓了下眼睛,但是文字並沒有因此排列整齊。
他試著念了一遍,然後抬起頭無辜地道:
「印錯了。」
他們很寬容地再給他一本詩集。
他看了很久,久到忘記了自己本來要幹什麼。於是就把書本放到茶几上, 懷疑自己坐了太久, 準備站起來活動一下。
但是這個地方讓他感到陌生, 使他想起自己來到這裡是有原因的。
他遮住了眼睛——
讓我想想, 我到這兒來是幹什麼呢?干……
巴蘭?
對, 巴蘭。
我要得到他。
因為……
因為我還想吃他家的小餅乾。
他放下了手, 掃視室內。
他們看著他, 像看一座活過來的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每一個血族都看起來一模一樣, 漆黑的發,漆黑的眼睛,蒼白而精美的面孔,穿著即使是單一的色調也透出華美感的禮服。
蘇試向著最近的那一個走去。
那是一張很不自然的臉,高挺的鼻樑和瘦削的面頰有一種冷酷的味道,但嘴唇卻比花瓣還要甜蜜。
他摸了摸他的臉,笑起來:
「涼涼的。」
他以為他們是雕像。
巴蘭看起來很緊張,僵硬得像木頭。
他們就在內心嘲笑巴蘭。
但是當他走過來,走到他們面前,他們發現,換成誰都會緊張的。
在醉酒的熏熱中,在初夏的微暖中,撫摸貴族光滑、涼爽、乾淨的臉,確實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手感很好,摸人使他快樂。
他把在座的血族一個個都摸了個遍。
蘇試掀開了鐵藝的「幾何植物簾」,來到下午茶室的另一邊。那裡四邊對稱擺放著許多植物架,上面纏覆著凌霄花,或擺放著許多錯落又具備規律的水滴型玻璃花瓶,或者是像圓形蛋糕盒一般的玻璃盅,裡面鋪著苔蘚做的草坪或小青石,種著像灌木的蕨類植物,放入迷你石頭雕琢堆砌成的古樸的塔樓,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微觀的小山坡、小森林……這一切乍看下已叫人眼前一亮,而那散落著各種被園藝師精雕細琢後的如藝術品般的迷你植物景觀瓶,更是挖空心思,非要你為它駐足不可。這一切都足夠美麗,卻好像只是為了襯托他的存在,景觀花瓶在他四周擺放,更叫他如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