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应鹤陡然想起李还寒那日晨起,向他辞行的那一日。他受七日合欢余毒折磨,在发生了那件事的第二天,李还寒便告辞离去,随后再次相见,他心魔缠身,性情变化甚大。
或许也不能说是性情变化,不如说,是他原本能隐忍住的东西,脱离了掌控。
江应鹤想到他说过……怕伤到自己。
他停下了继续阅读的手,随后在神识的探测范围内,感觉到李还寒撩袍跪下了。
他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地看向玄门方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等情形何其相似。
江应鹤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猫咪,道:“你出去跟他说,让他走吧,我并未生气,只不过……”
江应鹤想了想,道:“我有一些事,要自己去办。”
长夜没有想到李还寒能这么狡猾,正在无限震惊之中,就听到江应鹤淡漠平静的声音,他刚想问自己能不能陪同,就听到师尊继续道。
“把摘除尾巴的解咒方式告诉我。”江应鹤看着他道,“要是再骗我,我就带你去绝育。”
江应鹤的神情太过认真,小猫咪顿时觉得某处一凉,老老实实地摁了猫爪,用尾巴卷起江应鹤手中的墨笔,字迹端正地把咒法写了出来。
……原来他用尾巴也能写,甚至连字迹都是一样的。
江应鹤收好纸张,低头换了本书,语调清越平和,似对其他任何人讲话,都与此并无区别:“若是钧儿过来,也一并告诉他,你出去说吧。”
长
夜轻轻地“喵”了一声,然后跳下桌案,晃着大尾巴从门缝里挤出玄门。
白鹤玉宇的风的确比以前要冷。
一旁的鹤灵仍在安睡。
李还寒一身玄色衣袍,眼眸鲜红如血,长夜打量他时,注意到这只天魔的心魔纹路像是有所衰退,仿佛情况确有好转。
是他想岔了,心魔如故,只不过是李还寒试图控制它的这条路走对了而已。
他目光随之下移,看到对方玄黑的袖摆里,有一只黑鳞红眼的蛇从袖子里探出了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压制不住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