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清循其目光望去,道:“并无。”
江应鹤愈觉奇怪,寻常雷雨,怎会给他一种摄人心魂之感,他犹豫片刻,起身行至窗边,道:“住持……”
禅清道:“以你如今的心境,如何应对来日。”
江应鹤想到一半的思绪被这句话打断。他知道禅清所指内涵复杂,一道是有形的天劫,一道是无形的情劫,可无论是什么,他如今的徘徊不定,都让前进的路途显得颇为艰难。
他沉默片刻,正想暂安心神,镇定神智之时。远处的穹苍玉宇绽出一道宛若碎裂的光,通天的沉紫色横戈而过。
江应鹤心神一滞,猛地想到了他一切不安的源头,仓促道:“前辈,暂且失陪,我……”
话语骤然一顿。
他骤然意识到禅清为何此刻过来,而长夜问了那一句话后又去做什么了——他原以为三人不合,总有商量争吵的时间,不必如此着急……
“无量天阙金仙斗法。”禅清望着他道,“仙君请坐。”
他自知前往无用,可还是心绪难安,那颗做了两百年师尊、带着一股老父亲心态的思想转不过弯儿来,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看。
“……他们复苏不久。”江应鹤端起茶盏,看着茶面默然几息,忽道,“恐怕会受伤。”
“若是速战速决,受伤是必然。”禅清语句镇静,有一种平和内心焦虑的力量,“你去也无用。”
“……嗯。”
江应鹤慢慢地把自己的念头压回去,低首喝了一口茶。这仍是当日那一盏,苦得要命。
兰
若寺的茶只有这两种,另一种是几乎无味的“莫如水”,而这一种的名字,他还没有询问,想来也不外乎于红尘痴苦有关。
两人静坐片刻,正在气氛愈加沉闷之时,禅房外忽有一个清亮童声,顺着窗户趴过来。
“江仙君,你没有吃的呀——”空净的声音愈来愈近,直到小脑袋从窗下钻出来,那双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但在下一瞬便陡然一愣,结巴叫道:“住、住持……”
禅清没有看过去,而是直接问道:“你给他喂了什么?”
“一些糕点。”江应鹤有一种喂别人家的孩子被抓到的微妙感觉,但神情平静,丝毫不慌,而且供认不讳,“并非凡尘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