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財他爹不管事,生財那時連續送走兩個老人,還得照顧他媽,哪還能顧得上學習?好好的孩子啊,就這麼被浪費了,最後勉勉強強考上了一個大專,但那個畜生的爹竟然還鬧著不讓他上學,讓他去打工,說他已經成年,就該賺錢養爹娘了,還是他娘偷偷把兒子送去學校,又跟娘家借了錢交了學費。」
村長直搖頭,「生財也是有孝心的,在外面上學還兼職做好幾分工作,賺了錢就給他媽媽寄回來。被他爹知道後,竟然就等在郵局,每次生財媽去拿錢,他爹就等著生財媽拿到錢再去搶。」
安英澤聽得一肚子怒火,問:「李生財母親沒有報警嗎?」
村長嘆氣,「報警有什麼用?這是家事,一般都是調解,而且生財爹拿到錢就跑去花掉、還掉,警察也來不及追回。有次生財爹把生財媽打得狠了,被路人報警,人才被抓起來,但也就關了十五天。後來……」
「後來怎樣?」舒展問道。
村長再次嘆氣,「後來還是生財還在上大專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一幫看著就不太好惹的人,還把人帶到了村里,那些人見到生財爹把就把人暴打了一頓,把生財爹兩條腿都打斷了。村里本來想管,但生財媽出來說這是他們家的家事,又說當年村里任由生財爹賭博氣死父母、逼迫老婆孩子,如今是不是還想讓生財爹繼續禍害一家下去,如果真這樣,她就吊死在……我家門口。」
村長不住搖頭,但臉上也有點解恨的表情,「村里老人出來說話,說只要別把生財爹弄死,村里就不問,然後說生財爹晚年過得怎樣,但都是他前半生自己作出來的,讓村里人都好好看看。再之後,我們就很少看到生財爹了。」
「他被關在了家裡?」安中校皺眉問,「今天似乎沒看見這麼一個人?」
村長連忙有點尷尬,又有點心虛地回答:「人已經沒了,生財和生財媽把人關在地窖里,每天就給他一些吃喝,平時基本不管他,那地窖很快就臭了,等到夏天……生財媽過來跟村里說了一聲,說人已經病沒了,生財回來,把人抬出來,但沒讓我們看到,但他們應該給生財爹清理過,村里老人說還是要有一個正經的葬禮的,我們在葬禮上看到了睡在蓆子上的生財爹,看他模樣還算完整,就是瘦。」
「這裡是不是還在維持土葬?」舒展突然問。
村長苦笑,「我們這裡偏,村里老人也不會火葬,如果能土葬,大家還是想要土葬,但生財爹是火葬,不過是生財和他媽,還有他帶來的幾個朋友,架起了火堆,自己把生財爹的屍體燒了,骨灰被埋到後山村裡的墓地里。」
舒展和安英澤互看一眼。
舒展低頭在手機上按了一通訊息。
他在給陳冕發消息,讓他們那邊聯繫這次的管事部門,好好調查一下這個李生財。
李生財在十八歲以前也許是個好孩子,但人在經歷了某些事後,很可能會在心理上產生某些改變。而有些底線一旦打破,後面又不能及時剎車,那麼這個底線會滑到何方就很難說了。
安英澤更乾脆,他當著村長的面直接給隊員傳遞消息,讓他們把人先扣押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