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就見數學老師臉色頓時又變得異常糾結,似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那丫頭,遲到早退逃課打架樣樣不落下,現在居然還在班級里跟她那幾個朋友搓上麻將了!偏偏又回回考試年級第一讓人無從下口,教了這麼多年書這樣的學生我倒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顧衍笑了笑,把麻將搬到班級里打的年級第一,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本就是件調劑生活的小事兒,笑過之後也就沒什麼被深刻記憶的價值了,顧衍回頭便沒再想起來過,照舊的過著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日子就打著碼溜過去,大二結束,暑假,步入大三。
然後他在開學典禮上再一次的遇見了那女孩子。
燈光消失的很突兀,周圍卻並沒有黑的非常純粹,顧衍適應了幾十秒便已經能夠隱約看清楚了,周圍的聲音非常嘈雜,他坐在原地等著大批的人流走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往外走。
然後,他被人襲胸了。
從小到大跟他要電話號碼的搭話的追求的人不少,可是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對他實行肢體性騷擾的,倒還是第一個。
小小的柔軟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帶著熱度貼在他胸膛上,而後跟著整個人都貼了上來。顧衍微微皺著眉看過去,女孩子素白的臉上帶著點疑惑,細白的手指樂此不疲的戳在他胸口。
顧衍眯著眼看進她眼眸里,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呈茫然放空狀,沒聚焦。
不知怎的,記憶倏地就逃竄到了幾個月之前,女生高馬尾整齊的白色運動校服,滿臉的嚴肅遮不住眼裡的狡黠。
蘇藥。
顧衍詫異自己不僅能想起她的臉,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
了解到她有夜盲症以後,他順手將她帶到大門口,女生仰頭看著他愣住,而後掐著嗓子用自以為嬌滴滴的聲音跟他道謝。陽光下她的發上泛起柔軟的淺色絨毛,溜溜的眼睛彎起,嘴角的笑容帶著點討好的味道。
奇異的沒覺得反感,反而逗得他覺得……挺有意思的。
顧衍一向是不乏追求者的,剛開始他還會耐心的解釋和拒絕,到後來業務越來越熟練,他乾脆養成了視而不見的本領。女孩子大多臉皮薄要面子,碰了幾次鐵板之後也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只是偶爾,也能碰見幾個壯烈的。
比如此時的這朵傳說中的校級系花,似乎是給他告過白寫過信當眾唱過情歌送過巧克力來著。
是什麼系來著,他想不起來了。
顧衍本就不是什麼溫文爾雅耐心十足的人,再加上生死相逼這戲碼實在是假的他渾身都不舒服,自然是沒什麼好語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