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神經病。秦……”那人慾言又止,眼看苹如掀著眼皮從他眼前繞過去上了黃包車。
“我們走。”
苹如吩咐了車夫走,車夫卻只是偏頭看著方才同苹如周旋的人,仿若在徵求那人的意見。
這算什麼事兒?苹如覺得豈有此理,又上了火氣,梗著脖子斥車夫,模樣甚是可愛,輕柔的聲音帶上幾許戾氣:“你到底是走不走?不走我下去坐別人的車!”
車夫悠悠回頭,沒有錯也賠著笑臉:“這位小姐,你確是該下去的。我這輛車是那位先生定下的……”
“啊?”苹如應激性地迴轉過頭,發現自己一開始坐的那輛黃包車車夫正咧著嘴看她。
苹如再看那人時,臉色已如白淨的陶瓷抹上了胭脂,又是羞澀又是嬌媚。
苹如訕訕地就要下車,那人走過來急道:“不礙事兒的,我與小姐換了就是。”
他主動為苹如解了尷尬,闊步走到苹如後面的黃包車坐下了。他也不急著吩咐馬夫去哪兒,只是等著苹如先走。
苹如早就見慣了那些在弄口故意等她打著跟她做朋友的名義追求她的男學生們,可他上來就說要娶她,苹如以為他在耍弄她來著,是以開口就罵他神經病,可此刻看來似乎並非如她所想。她本就柔軟的一顆心水一般地漾了漾,一晃又一晃地敲擊著小小的胸膛,她微微朝後側首,輕聲道:“謝謝你。”
苹如也不吩咐車夫先行,也坐著等身後的人先走,半晌不見黃包車從身側過去,她回頭,“你先走吧,算是我向你賠禮道歉。”
那人淡淡一笑,“大同附中。”
“好嘞!先生坐穩嘍!”車夫剛一笑答,苹如淡茶色的眼眸中透著驚訝與笑意,道:“真是巧。我也是去大同附中呢!”
那人在即將從苹如旁邊過去的時候輕輕拍了拍扶手,馬夫立時會意地在苹如身側停下了。
“哦?你是那裡的學生?”那人偏著頭笑問苹如。
苹如亦朝他偏過頭去,臉上酒窩清淺:“我在那裡讀過兩年高中。你呢?”
那人微一抬頭,驚喜地看了苹如一眼,忽地眼神有些放空,但不乏溫暖的笑意,似乎在想著一些久遠不及的美好事物,“那裡也是我的母校。我是那裡的畢業生,今天剛好有時間,就去看看。”
苹如的秀眉笑得微挑,連帶著嘴角像是被和風吹了起來:“原來是學長啊。幸會幸會。”
☆、聚會
苹如在大同附中讀完高二就在當年九月插班民光中學讀高三,今天再去大同附中是去參加校友的聚會。那人說他是大同附中的畢業生,那麼他應當也是去參加聚會的吧。苹如剛想要問他,他已開口先問了她:“學妹也是去參加大同附中的校友聚會吧?”
苹如的笑顏如同溫暖的陽光,綿綿密密灑照過去:“那看來學長也是了。”
他輕輕頷首,打量苹如身上的學生裝,問:“附中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