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勛緊緊盯住她明亮的眼睛,不容質疑道:“是,我被你下了愛情的降頭。”
苹如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看漢勛,平台上一步之遙舞曲在十數咿咿呀呀的小提琴間演奏起來,漢勛不由分說帶動苹如旋轉在舞池中央。
苹如的裙子又寬鬆又長,腰肢跟步子的動作顯現不出來,漢勛在她耳邊道:“下一次跳舞,還是穿旗袍或者西裝好一些,如此方不辜負苹如小姐的曼妙舞姿。”
苹如跟隨漢勛開著好看的步子,淺笑安然:“苹如會聽取漢勛學長的建議的。”
幾度旋轉後,舞曲驟然停止。漢勛依然緊緊扣著苹如,讓兩個人繼續保持著親密的姿態。苹如也不去掙扎,只是垂了眸道:“我渴了。”
“去喝汽水。”漢勛放開苹如一瞬,隨即牽著苹如往右側長案那兒去。他擰開一瓶汽水倒進玻璃杯,遞給苹如,自己則倒了一杯威士忌喝。
漢勛已經仰頭喝盡了,放下酒杯,卻見苹如還兩手撫摩著杯子,他低下頭問:“怎麼不喝呢?”
苹如眼瞟著案上零星擱置著的用過的杯子,道:“太多了。我喝不下,手跟前沒有能倒的杯子。這些用過的,說不準兒一會還有人過來要用呢。不能給人家搞混了,弄髒亂了。”
漢勛笑笑,把自己的杯子送過去:“倒給我,我來喝。”
苹如猶自握著酒杯,搖頭道:“酒跟汽水一起喝對腸胃不好,學長還是別喝汽水了。”
“你倒進來,我不喝它便好。”
苹如抬頭看他:“那學長不用杯子了?”
“我喝足了。”漢勛見苹如仍有猶疑,取過她的杯子,往自己的杯子裡傾倒:“你看著點兒,你說停我就停。”
約莫是漢勛倒得速度慢,好一陣水聲過去,苹如方道:“好了吧。”
漢勛收手,把杯子遞還給了苹如。苹如捧著喝了幾口放下了,低頭尋自己掛在腰間的手絹,未找著,眼前已出現了一方素色絲娟,松松垮垮纏在漢勛修長的手指上:“喏,新的,還沒用過呢。不嫌棄的話可以用。”
苹如低頭沉吟了片刻,琢磨著絲娟她用過了再還回去不太好,遂復抬頭道:“那學長送我吧。”
漢勛一怔,立時又一笑:“這絲娟就是料子好些。素色的,一點兒繡紋花樣都沒有。我倒是怕你不喜歡呢。”
苹如含笑搖首:“素色是所有顏色中最能彰顯污穢的,不像別的顏色有著藏污納垢的作用。素色絲娟是再衛生不過的了。苹如很是喜歡呢。來日再見學長,苹如自會回學長一份禮的。”
漢勛把絲娟又往苹如跟前送了送,見苹如接了,他點頭笑道:“禮我很期待,更重要的是能再次相見。”
苹如沒再搭腔,轉身朝大廳門口走,漢勛自然會跟在她身旁,她知道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苹如取了掛在門口架子上的書包下來,拿了攝影機出來又掛回去,臉上的笑意始終不失。
漢勛哪裡知道苹如只是去門口拿東西,他還以為她余怒未除又生了氣要走呢。瞥見苹如側臉揚起的嘴角,漢勛會意地笑笑,心裡也樂了一樂―――她並不抗拒他們再一次會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