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勛見苹如突然這樣,笑問:“笑什麼,覺得我方才那句可笑了。”
“不是。”苹如否定後,便只是淺笑著問,“你要怎麼回家呢?”
漢勛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討論得歡,竟忘了上車,一路談論著就走回來了。
漢勛輕輕拍了拍額頭:“算了,坐黃包車也成。”
“路上小心。”苹如剛一說完就想起今天沒有排練話劇,“我居然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放了朋友鴿子。”
漢勛微微一笑:“放心啦,今天到底是你生日,我早就跟你話劇社的朋友打過招呼了。”
“這樣啊……”苹如抬眼望著漢勛,心下又是一陣兒動容。他對她真是周到、細心。
“謝謝你。”
“別跟我說謝謝。”漢勛黑亮的眸子發著光,透著絲絲的沉靜與柔和,“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你與我在一起。”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直抒胸臆了,每一次都讓苹如不知該怎樣回復。這一次倒不是因為他冒昧,而是苹如沉浸在漢勛的柔情中,一顆心亂了方寸,一時忘記作出反應。
漢勛只當苹如不答應,尷尬地笑笑,把三封信遞送到苹如面前,岔開了話題:“新詩比近體詩更難寫的,語言的凝練、思維的成熟化、審美的深邃化、無一不考量作者的功底。初看像模像樣,細看經不起推敲,而且文思氣息比較浮的這種,很大程度上與年齡有關。多閱讀前人的句子,算是提高的辦法。”
“嗯,我會把你的話轉達過去的。”苹如接過信來,見漢勛面色還是不太好,有意說笑著逗他,遂指著他頑笑道,“順帶告訴那個寫新詩的同學,此處有知音,不盡蒼茫眼底尋。”
漢勛聳聳肩,攤開手,笑言:“抱歉,我不斷袖。”
苹如簡直要因他故意曲解的話笑得肚子疼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微笑道:“唉,此時該過來一個人,秉著善良的心意,拿起一壺殺毒劑,裡面裝滿科學和理性的藥水,為你的思想消消毒。”
漢勛看著微言巧俏的苹如,朗聲笑了起來,緩了緩方道:“回去吧,好好休息。”
苹如輕輕點了頭,轉身緩步朝家門走,心中卻若有所失,好似空飄飄的,步子卻愈發沉重,她忽然回頭,喚了漢勛的名字。
漢勛微怔,苹如已小跑到漢勛面前,仰頭看著漢勛的臉,她輕輕喚著:“漢勛。”
四目相對之間,漢勛已知曉苹如的心意,緊緊地將苹如摟在懷中,他亦欣慰地回喚她:“苹如。”
“二小……”
二樓門口出來澆花的周嫂微掃了一眼,看出了是苹如的背影,想要喊苹如,再仔細一看卻是一個男人在抱著苹如,趕緊掩住了嘴往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