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遠遠就看見少爺跟苹如的親昵,心中已有了思量,依少爺的心思,這車他是開不回去的,須是少爺開才是。
漢勛過來了,王管家馬上有主動退避三舍的意思,他神色恭順:“少爺,車在這兒了。我還有老爺順道吩咐的事兒,沒辦法耽擱,就先走了。少爺路上小心。”
漢勛點頭示意管家自行其便,幫苹如開了車門。苹如坐好後,漢勛關好一側的門,繞過駕駛座那邊也上去了。
擋風玻璃前的雨刮器規律性地來回刮動,撓痒痒一般地撓在了漢勛的心上,他在後視鏡找不到苹如,唯有餘光中有她。她正肆無忌憚地看著他呢。
車子忽然之間便打到了路旁,漢勛手上腳下的動作都停下了,那胸膛里的跳動愈發清晰地蠢蠢欲動,而苹如亦如是。
車內的空氣有片刻的靜寂,把兩人的心事突顯地越清明。
苹如緊緊攥著小襖一臉,嗓子眼兒里有東西要蹦出來了,被她強行壓制著。
良久,才有人主動說話。
“苹如,我想吻你。”漢勛說這話並不是要徵求苹如的意見,而是在付諸行動之前給個提醒,是以‘你’字尾音剛落,他微一欠身便一吻落在可苹如光潔的額頭上。
苹如沒有抗拒,只是眼睛微微睜大,嘴唇略一蠕動,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的情狀。
漢勛看著苹如,一手撫上她側臉,另一手則緊緊扣住她腰肢,低頭含住那微熱的唇,輾轉廝磨。他的氣息在一瞬游離間吐在她臉上,隨即又深深攫取……
“漢勛,唔,好了……”苹如邊回應邊提醒漢勛:“小心我父母看到……”
“鍍膜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漢勛流連著,不願放開,痴纏許久才鬆了手。
大概是兩個人都有些恍惚了,他們一同忘記了這是在路旁,不是在家門口,所以才有那番對話。
正因為不是在家門口,而是距離家還有一段路程,苹如方覺得難熬。怎麼會這樣?明明想有親昵的互動,親昵過後卻又羞澀非常。
她真想立刻開開車門,不管車停沒停就跳下去,許是她的身子有了傾向,又或者是漢勛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減了速,伸過一隻手去,安撫如坐針氈的苹如不要亂動。
看到萬宜坊的路標,苹如鬆了一口氣,終於到家了。一停車她就下了車,輕顫了一路的睫毛適才安靜下來。
漢勛過去捉起她的手,放了一顆紙折的小紅心在上面,輕輕合上她手掌,翻過印上一枚手背熱燙的吻。
艷陽東升,將前天夜裡的潦水蒸發得一乾二淨,對天公這一助力,漢勛滿意地仰面朝天微笑。
曉蓉托苹如轉告漢勛分喜糖的話,苹如早就忘了,此日漢勛卻提著兩大袋喜糖在地下車間門口等她。
那麼大兩袋,他就那麼拎著過來了,苹如不由笑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像一個傻大熊。”
“一會兒可能會更傻。”漢勛聳聳肩,不懷好意地笑笑,“我們一起傻喔。”
苹如猶疑地看著漢勛,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奇怪而又浪漫的點子,她半期待半質疑地問:“怎麼個傻法?”
漢勛笑著將兩袋喜糖分別掛在車把兩邊,坐上了車座,語氣輕快:“喏,上來吶。”
果然夠傻的。苹如啼笑皆非,正要斜跨上后座,漢勛阻止:“坐前面啦。”
見苹如擰眉不決,他又補充一句,語氣寵溺又霸道:“聽我的沒錯。”
苹如猶豫片刻,還是坐在了車槓上,漢勛腳搭踏板,在苹如臉頰蜻蜓點水般一吻,朗聲笑著騎動了自行車。
“我負責騎車,你負責拋灑喜糖。”進了校門,騎行在校園大道上,漢勛看著左右或步行或騎行的學生,笑著對苹如說。
原以為他只是把喜糖送到苹如所在的班級和話劇社,沒想到他想的卻是這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