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吵小鬧就是情侶之間的調味劑, 丁默邨和苹如這對假情侶,也不例外。
和好之後,丁默邨帶苹如出去逛街, 給苹如買了不少的名貴首飾。
苹如也送了一隻法國懷表給他, 作為回禮。
從首飾店裡出來,苹如又想吃小攤的小辣串兒。
丁默邨也高興地買給苹如。
苹如吃完一根, 他就收了竹籤,遞一根新的給苹如, 微笑著看苹如吃。
後面跟著苹如和丁默邨的特務們, 都覺得新奇。
他們哪裡見過被日本記者稱為‘小孩見了都怕的恐怖主義者’的丁主任,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這樣的一幕幕,也是從千里之外趕回來的漢勛所無法料及的。
苹如與漢勛對視的一瞬,兩顆心都刺痛了。
漢勛愴然轉身, 大步流星而去。
個子很高,單眼皮,眉眼很乾淨,面容清秀。
丁默邨記憶起苹如對自己初戀男友的評價, 幾個形容詞都能對上號。
再加上苹如的反應,約莫是了。
“初戀男友嗎?”丁默邨輕輕按住苹如的肩頭,輕聲問。
苹如緩緩點頭, 幾顆淚珠控制不住地接連落下了。
她說心情不好,要回家。
丁默邨就把她送到家門,在車上稍微安慰幾句,不好逗留太久, 就走了。
收拾好心情,苹如坐著黃包車去了漢勛的私人公寓。
也許,他會在那裡吧。
苹如敲了門,是徐媽開的門,她笑著歡迎苹如進來。
徐媽剛要回頭喚漢勛,就看到漢勛轉身進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徐媽看出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彆扭,也沒多說什麼:“少爺他剛從重慶回來,可能有些累,所以就休息去了。”
苹如會意點頭,兀自上了樓。
漢勛的房間沒有關緊,只是虛掩著。
苹如輕輕推門進去了,屋子裡有輕微的煙味,白淨無瑕的地板上突兀地掉著一個菸頭和些許菸灰。
因為擔心,苹如說話有些急:“你吸菸了?你知道吸菸會影響肺活量,不利於你飛行的。你以前都不吸菸的。”
漢勛在床上躺著,蓋著一層毛毯,長長的睫毛在白淨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好似沒聽到,也不回頭。
苹如在他身後坐下,平心靜氣道:“漢勛,還記得我在信里跟你提到過的‘重要的事情’嗎?今天,你看到我跟那個人在一起,就是‘重要的事情’使然。我必須要跟那個人虛與委蛇。可我不能告訴你‘重要事情’是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跟你做的是同等性質的事情。我有一種自豪感,與想像著你駕馭著戰鷹與日寇廝殺時有著同樣的自豪感。”
漢勛緩緩睜開眼,還是沒有說話。
“漢勛,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也想跟你結婚,只是我無法脫身而去。因為如父親所言,那是於國於民的好事情。我不能中止。”
苹如在漢勛身後輕輕躺下,抱住漢勛:“漢勛,你明不明白?”
漢勛掀開苹如的手臂,轉過身來,與苹如面對面:“為什麼你的每一次選擇,都不曾問過我?你把你的選擇,強行加在我身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他心裡有怨懟,在這一刻,忽然全部爆發出來。
“對不起,漢勛。以前是我一直單方面享受你的付出,是我為你想得太少,是我沒有讓你參與我的選擇。今天我來找你,就是來讓你為我做選擇的。”苹如把漢勛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微微笑著,“你要了我吧。”
漢勛抽回手去:“你別這樣。”
苹如緊緊抱住漢勛,柔軟的身子貼上去:“漢勛,你就幫我做一次選擇吧。”
漢勛聽不懂苹如口中的選擇,他只是一瞬間想要她,剛好她也願意。
熱烈的吻伴隨著淡淡的菸草味盛開在漢勛與苹如的唇齒之間,深切而綿長,像是久旱逢甘露般渴望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