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覺得兩人說的有道理,只點頭稱是。一旁的馮氏臉上就不怎麼好看,雖然二房的事qíng她做不了主,可終究上女校是要花錢托人找關係的,也不是許長棟一張口就可以搞定的事qíng。
吳氏瞧見自己婆婆擺了臉子,忙笑著道:“二嬸娘想讓兩個妹妹上女校是好的,不過我那時候進女校可不容易,除了國文和算學,還要考洋文,也不知道現在改了沒有。”
馮氏一聽這話,頓時心裡有些辛災樂禍,連吳氏這聰明的考進去還有些難呢,只怕二房這兩姐妹未必就能考上了。
老太太聽了,只擰著眉心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們試試看,若考不上,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裁fèng從許妙芸的房裡才出來,馮氏就氣呼呼的去了,把二房要送那兩姐妹上女校的事qíng同許妙芸說了。
許妙芸聽了倒是沒什麼脾氣,中西女校要真那麼容易進去,那也就不值得那些個名流富豪之家的姑娘們那麼上心思了。
“腦袋長在她們身上,她們想怎樣就怎樣,母親何畢生氣呢!”
許妙芸拉著馮氏坐下,聽裁fèng說她今日選了一件絳紅色的旗袍,便反問她:“母親今日選的款式和料子都是時新的,等做好了新衣服肯定好看。”
馮氏只低低笑道:“你嫂子替我選的,說我不能穿還能給她。”
許妙芸知道吳氏向來周全,“母親等做好了,試一試就知道了。”
馮氏卻還依舊提起剛才的話來:“我是氣不過,二房樣樣都要跟你比,她們拿什麼跟你比?”馮氏抬起頭看著許妙芸,這幾日她生病,臉小了一圈,下巴都尖了,唯獨那雙圓圓的杏眼依舊灼灼閃耀,當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
“就她們,若不是你父親瞧著你二叔守著那些祖產過不下去了,才不會巴巴的把她們從蘇州接過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就是氣不過!”馮氏說著越發來了火氣,按著胸口順了順。
正這時候,蘇媽媽從門外進來,說是許長棟回來了。
馮氏一聽這話,臉上的怒氣頓時消了幾分,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許妙芸的手道:“我先去招呼你爹爹,如今你身子也好了,今晚就出來一起吃晚飯吧。”
許妙芸點了點頭,送馮氏出門。抄手遊廊里已經點起了燈籠,她順著窗戶望出去,長長的走廊上,馮氏領著人離去,拐了個彎消失不見了。
噩夢終究是噩夢,哪裡就能變成真的,不過這兩日連報紙上都沒瞧見沈韜,想來他倒是比先前老實了一些?
……
晚上一家人團聚吃飯,馮氏雖然心裡不樂意,但還是說起了二房要讓兩個姑娘都去上女校的事qíng。
許長棟一向是提倡男女平等,女孩子也要接受新型教育的,所以理所當然就答應了下來。馮氏見許長棟答應的這樣慡快,心裡還有些小彆扭。
“這樣正好,我給妙妙請了一個家庭教師,人家說這幾天有事,下周過來教課,既然多了兩個學生,那我也要多付一部分補課費用了。”
“是男先生嗎?”
許妙芸捏著筷子,眨眼問道。
馮氏聽了皺眉,隨口道:“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你這孩子,怎麼老想這些?”
“是聖約翰大學的講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許長棟說完,又跟坐在自己正對面的許霆道:“這周末巡捕房邱探長家有個宴會,他弟弟從日本留學歸來,在家搞一個小型的歡迎儀式,請的應該都是年輕人,你帶著阿芬去吧。”吳氏閨名翠芬,長輩們時常稱呼她為阿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