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韜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十五歲的許妙芸確實還gān癟了一點,但是……不出兩年,她就會成為這上海灘最嬌艷的鮮花。
但這一世,他要讓她只在自己的面前盛開。
“最好記住你的話。”
……
許妙芸站在穿衣鏡跟前試衣服。
衣服是前天和洪詩雨一起出門的時候才買的,恆安百貨公司的最新款式,洋裝的式樣結合了一點中式旗袍的元素,高腰的包臀長裙,裙擺魚尾開叉,上面是立領的修身針織小毛衣,不管是配大衣,還是配羊絨披肩,都很好看。
馮氏看看鏡子裡的許妙芸,又扭頭看看她本人,臉上的笑容就越發歡喜了。可才過了片刻,馮氏就又擰起了眉心,鬱郁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多嘴,讓你二嬸娘知道了這事qíng,求著老太太讓你大哥帶那兩個一起去!”
馮氏說著又冷笑一聲:“她們見過什麼世面,老太太也太向著二房了,也不顧及你大哥方便不方便。”
許妙芸倒是覺得無所謂,按她前世和那兩姐妹相處下來的經驗看,許秀芸是扶不起的阿斗,jiāo際方面沒什麼能力;許淑芸呢又自作聰明,結果被韓氏給嫌棄,最後送回老家去了。
“母親你就別心煩了,帶她們去玩玩嗎,又沒關係的,老太太也是想讓她們多走走看看,若是有合適的人家,嫁出門了豈不是省心?”
馮氏心裡窩火,但這是老太太發的話,許長棟都覺得無所謂,她能有什麼辦法。
“我是怕她們不識大體,反倒連累了你。”
其實馮氏現在倒是不怎麼擔心,反正許妙芸和吳德寶的婚事也差不多談妥了,不過就是選個日子,確定下來的事qíng了。
“你出院都好幾天了,最近怎麼沒見德寶過來?”自從那天吳德寶從醫院不告而別之後,馮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問了許妙芸,她又不肯說,又問了吳氏,照樣是一問三不知。
“他要上學的嘛,肯定功課比較忙,哪有空天天過來。”許妙芸低頭敷衍了一句,這兩天沒見到吳德寶,她心裡那種亂糟糟的感覺倒是少了不少,“反正今天晚上的宴會,他肯定也會去的,不就又遇上了嗎?”
邱家和吳家也是世jiāo,這樣的宴會沒道理不請吳德寶的。
“你說的也是。”馮氏還是有些不放心,見許妙芸qíng緒有些低落,笑著站起來,過來親自替她將裙擺上的褶皺理了理,又道“你也應該收收你的小姐脾氣,德寶那麼好的人,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許妙芸無奈的點了點頭,視線卻落在鬢邊別著的蝴蝶結髮夾上頭,想起那天大哥對自己說過的話。
……
宴會的地點在邱家法租界霞飛路上的小公館裡。這一帶住著洋人、商界名流、老派世家、和一些政府新貴。
邱家從申城開埠以來,就一直和洋人合作,出了幾任的巡捕房探長,在上海灘人脈很廣,勢力遍及黑白兩道。
許妙芸前世和邱家接觸不多,只知道他家有個姑奶奶,嫁給了申城青幫頭子宋炳榮,人稱宋五爺。黑*幫有黑*幫的規矩,只要不犯事,其實普通的老百姓也接觸不到他們的圈子。
許長棟派了車送他們兄妹幾人過去,遞了邀請函,門口穿著西裝背心打領結的侍者領著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