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制服的士兵正在盤查前面一輛汽車,許妙芸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手指,低著頭擰起眉心來。
前頭的車開走了,汽車再次發動,為首的軍官打了手勢,讓老陳把車停下來。
“出什麼事了嗎?忽然查那麼嚴?”
老陳年長,閱歷豐富,一邊遞通行證,一邊同那人隨口嘮幾句。
“找個北邊來的間隙,聽說要從水路走。”
督軍府的姨太太同人私奔的事qíng,自然不好傳出去的,這些人嘴很嚴,一句也不肯多說。
老陳便笑著道:“喲,那是要嚴查一點的。”說著又遞上去一根香菸,是許長棟常抽的洋牌子。
那人接了煙,仍舊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伸手拉了一下後面的車門,從裡面上了鎖,他沒打開。
“把門打開。”那人把煙別到耳朵上,對老陳道。
“車裡就坐著我們家小姐,別嚇著她了。”
許妙芸危襟正坐,聽見老陳這麼說,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早已經紅了起來,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那人猛的看了一眼,只覺得她長的俊俏標緻,一雙秋水含淚,端得楚楚可憐的模樣。
“小姐不用害怕,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可惜自己再憐香惜玉,上面吩咐下來的事qíng他也不敢怠慢。
老陳扭頭看了許妙芸一眼,沒有她的吩咐,他不敢開鎖。
許妙芸坐在車裡一眼不發,咬著唇瓣,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憋不住落了下來。
“怎麼回事?”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但許妙芸一聽到這句話,心裡的恐懼卻又增加了幾分。
耳邊傳來了指節輕叩車窗的聲音,許妙芸拉開了帘子,隔著玻璃看見沈韜在車窗外看著他。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軍裝,帶了軍帽,顯得格外英氣bī人。看見許妙芸坐在車裡,唇邊似乎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許妙芸機械的將車窗搖下來,緊張的坐在車裡。
她嫩生生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抬起頭怯生生的掃了沈韜一眼,低著頭咬牙道:“我……我二哥從巴黎回來,今天的船,再不去就遲到了。”
她說完這一句又抬起頭看著沈韜,清亮的眸子裡帶著點點的淚光,似是含qíng脈脈的樣子。
沈韜彎腰湊到她的面前,視線淡淡的掃了一眼車內,早已知道了端倪。
他前兩天就查到那人如今在許家當家庭教師,只是……他竟不知道他如此大膽,敢讓許妙芸幫他私奔!
沈韜皺眉,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塊gān淨的手帕,遞給許妙芸道:“那就去吧,哭什麼,妝都花了。”
許妙芸聽了這話越發難過了起來,沈韜這般jīng明,他這一眼掃過,還有什麼事qíng能瞞住他的?可他竟沒有揭穿自己。
許妙芸愣愣的接過沈韜的遞上來的手帕,上面有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她用它擦了擦眼淚,問他:“那你能放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