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韜繼續開車,他將車窗稍稍打開了一道fèng,有細微的晚風從外面chuī進來,降一降他身上的火氣。
車后座的聲音陡然小了,那人嚶嚀了一句:“沈韜……你就不能輕點嗎?”
沈韜一時走了神,竟沒聽清這句話,待扭了頭過去再問她,那人卻已經一動也不動的睡死了。
……
第二天許妙芸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宿醉未醒的感覺有些迷迷瞪的,嘴巴里又gān又苦,她在chuáng上想了老半天,卻怎麼也記不得昨晚發生的事qíng來。
丫鬟們知道許妙芸沒起來,都細聲細氣的,許妙芸在chuáng上翻了一個身,聽見馮氏從外面進來道:“三小姐還沒醒嗎?”
知chūn往房裡看了一眼,見帳子還是關著的,裡頭一點動靜沒有,便搖搖頭道:“還沒醒呢,太太不如先坐一會兒。”
馮氏哪裡坐的住,家裡派了老陳去火車站接人,許長棟一會兒就要回來了。若是讓他知道許妙芸在他不在家的期間出去瞎玩,還喝醉了回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昨天許妙芸回來的時候,二房也還沒睡下,難免會有口碎的下人,回頭亂說些什麼。那韓氏的嘴又是不把門的,這到時候傳了出去,許妙芸的名聲上可就不好聽了。
馮氏嘆了一口氣,又想起昨夜沈韜親自送許妙芸回來,那人本就長得一表人才,難得還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個伯母的叫著,又讓家裡人為許妙芸準備醒酒的湯藥,她這做母親的心裡終究是意動了幾分的。
馮氏正想的入神,外面有丫鬟進來回話,說許長棟的車已經到了門口了。許妙芸本就已經醒了,聽了這話索xing從chuáng上起來,喚了知chūn道:“幫我打水,我要洗漱了去見爹爹。”
馮氏忙就進了裡間,看見許妙芸已經打了帳子起來,一張臉蠟huáng的,哪裡還有平日嬌滴滴的模樣,頓時嘆息道:“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學人家喝醉酒……你知不知道外面這世道……”
她見許妙芸沉著臉不說話,也不忍心多說她,幫她遞了衣服穿起來。外面早又有了婆子過來,說許長棟先去了老太太那邊報平安,等過會兒再回正房來。
馮氏聞言皺了皺眉心,這個時辰二房那幾個一準在老太太那邊閒嘮嗑,昨晚的事qíng她還沒同許長棟說呢,要讓韓氏搶了先,臉面上怎麼過得去?
“我先去老太太那邊,你們服侍小姐洗漱,一會兒再過來。”馮氏起身出去,又拉著許妙芸的手道:“你父親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昨天的事qíng你同他好好說,他最心疼你,肯定捨不得說你一句。”
馮氏猜測的沒錯,許長棟同老太太報了平安,原本是想要回正房休息的。他這一路上風塵僕僕,坐了一個通宵的火車,本就有些困頓,但韓氏卻假裝笑道:“大老爺這一早回來,怕還沒聽到好消息呢!”
“什麼好消息?”
老太太昨兒睡得早,也沒有聽說沈韜送許妙芸回來的事qíng,只是嘟囔著今早許妙芸卻是沒過來,只當她昨天玩的遲了,早上起不來罷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
韓氏想起當初那沈韜送東西過來,大房那邊偏推說是給二房的,讓她白白得意了一回,結果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白去督軍府討了一回沒臉,心裡還有些怨氣,“昨晚我睡得遲,依稀聽說是沈少帥送得三丫頭回來,兩人還吃了酒……”
她一壁說,一壁察言觀色,見許長棟臉色不好看,只頓了頓道:“大概是一起出去玩了吧!”
馮氏進門就聽見這一句,氣得臉都變色了,忙搶先了一步道:“小嬸子倒是消息靈通,可惜打聽錯了,昨兒是楊家大丫頭的過生日,一大幫女學生都去了,老太太也是知道的!還是老太太見三丫頭這幾天瞧著不高興,讓她出去散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