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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妙芸掛了電話,臉頰依舊發熱。
她可以發誓,她是當真不想去赴沈韜的約會的,可她就是克制不住她心裡的那一點點念想。想明白了,又覺得和自己無關,但如今已是答應了下來,若是不去又沒了信用。
馮氏打著哈欠從房裡出來,看見許妙芸還在偏廳的沙發上坐著,便問她道:“你又發什麼呆,大中午的不回房睡一會兒,在這裡講什麼電話?”
如今洪詩雨也在她家上學,她都沒理由說洪詩雨請她出門看戲,擰著眉心想了片刻,才開口道:“剛才楊月打電話來,說上次生日宴會時候有一個朋友生病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我答應了下來。”
她真的是越來越壞了,說謊也越來越溜了。以前說謊還覺得心裡有負擔,如今卻是脫口而出了。
馮氏聽她這樣講,當然不好攔著,只開口道:“那你早去早回,如今外頭不安生,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許妙芸點了點頭,回房去換衣服。
大衣櫃裡掛著各式各樣的洋裝、長裙、還有時下女孩子流行的高腰收腹的小西褲。許妙芸見外頭天氣有些冷,索xing選了一條法蘭呢的灰格子直筒褲,上面穿收腰的小針織衫,套上大衣,又暖和又方便。
知chūn見許妙芸在穿衣鏡前面照了又照,笑著笑聲問她道:“小姐是要去見沈少帥嗎?打扮的這樣好看?”
“我哪有打扮了?我平常就是這樣的!”
許妙芸矢口否認,將知chūn遞過來的一條白色小方巾紮好,頭髮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戴上鴨舌帽,竟有那麼點假小子的模樣了。
“是是是……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哪裡需要特意打扮了?”
知chūn將許妙芸常用的小手包遞過去給她,又小聲囑咐:“小姐這次可千萬別喝酒了,不然下回太太該不讓小姐出門了。”
“知道了!你給我嘴緊一點。”
她jiāo代了一聲,走到門口,又轉身道:“下回我不在的時候,別讓大姐二姐進我的房間,她們要什麼,你找給她們,再進來亂動,我可要生氣的!”
知chūn只點頭道:“我是攔著啊,可二小姐進了小姐的房裡,看什麼都稀奇,我怎麼攔也攔不住。”
“我知道了!”
許妙芸皺了皺眉,索xing道:“那就直接告訴她,我不喜歡別人進我的屋子,她想要什麼,等我回來了再說。”
許妙芸前世就和二房兩姐妹有些不對盤,主要的原因也是覺得二房有人手腳不gān淨。但她素來東西又多,也不太在意,若是弄丟了什麼,只要不是什麼自己喜歡的緊要東西,過幾天也就忘了。可如今她房裡還藏著她和沈韜的照片呢!要是被人看了去,她的臉可就沒地方擱了。
她出了家門,叫上huáng包車,跟車夫說了鴻運樓的地址,便悠悠的坐在上頭。一早上原本是個yīn天,可這時卻有了點太陽,許妙芸的心qíng也莫名有些雀躍,籠在袖中的手指卷著帕子,心跳也快了幾分。
撇去前世的那些不談,現在的沈韜,好像對自己當真是下了幾分心思的。
huáng包車還沒到鴻運樓的門口,許妙芸就瞧見一輛黑色福特停在門口。她原本以為是沈韜已經過來了,等靠近了才發現不是沈韜平常坐的那輛車。
許妙芸下車付了錢,轉身進鴻運樓的時候,卻差點兒跟裡頭出來的一個人撞了滿懷。
她穿著高跟鞋往後退了兩步,幸好那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穩。
那人瞧見她,清淡的嘴角多了一絲笑意,開口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