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chūn低著頭稱是,兩人推門進了病房,馮氏見許妙芸睡著,上前稍稍探了探她的額頭,見溫度是正常的,終究鬆了一口氣。
但她畢竟是女子心細,低頭的時候便看見許妙芸枕邊的那一灘淚痕。小姑娘的眼梢還帶著點濕意,很明顯是哭過一場了。
馮氏看著心疼不已,替許妙芸蓋好了被子。
沒過多久,吳氏便也過來了,領著幾個丫鬟婆子,將一應常用的東西都搬了過來,還帶了一份剛剛送到許家的報紙。
馮氏便好奇問道:“你如今怎麼也時興看報紙了?”
吳氏聽馮氏這樣說,便知道公公許長棟怕是沒把日本領事館的事qíng告訴她,只拉著馮氏坐下道:“母親你看,昨兒日本領事館出事qíng了。”
許長棟今兒一早走的,那時候吳氏在病房陪著許妙芸,也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只當他是工廠有事qíng,這時候聽吳氏這麼說,倒是緊張了幾分,忙湊過去看了一眼,可她又不認識幾個字,便問吳氏道:“出了什麼事qíng?”
“日本領事館死了個領事,就在昨兒聖誕晚宴上。”
報紙上不光登著新聞,還有幾張當時在現場的照片,以及死者渡邊信一的個人信息。在上海灘死個中國人那都是芝麻大的小事,可死個洋人或是日本人,卻是天大的大事兒。
“宴會上死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殺人?”
馮氏聽得立馬驚了起來,又想著許妙芸還在裡間睡著,忙壓低了聲音問道:“兇手是誰?抓到沒有?”
吳氏搖了搖頭,“報紙上說還沒抓到,聽說是聽見了槍響就馬上封鎖了現場,但兇手什麼線索都沒留下,巡捕房正在四處盤查。”
馮氏稍稍平靜了幾分,見四下無人的,這才小聲道:“日本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那個兇手也太過大膽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殺人,還能逃走,倒也是厲害了。”
這時候許妙芸已經睡醒了,聽見外頭兩人的話,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昨天那種qíng況,場面混亂人又多,花子君趁亂跑了出去,只要沒有別人認出他來,領事館的人是死也不會查不到他那兒的。
許長棟是下午的時候才回來的,過來的時候還跟了兩個巡捕房的探員,是按照慣例來給許妙芸錄口供的。
在病房門口的時候正巧遇上了過來查房的邱維安。邱維安是邱探長的弟弟,兩個探員都認識。
“這麼急就過來問話了?”邱維安沒有攔著那兩個人,只是笑著道:“許小姐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我可以先配合你們工作。”
邱維安雖然是渡邊信一死亡之後才去的領事館,但按照慣例也是要錄口供的,兩人聽他這麼說,便行了個方便,先去了邱維安的辦公室了解qíng況。
許長棟進了病房,看見馮氏和吳氏都在裡面陪著。
吳氏瞧見許長棟回來,便先起身回許家去了。
馮氏便迎了上去道:“剛才醫生過來給妙妙檢查過了傷口,說是癒合的還不錯,只是現在還行動不便,還要在醫院躺幾天。”
馮氏心裡還擔心著領事館的事qíng,只是不好開口而已,好在許妙芸現在也醒了,見許長棟回來,便開口問道:“爹爹,昨晚的事qíng怎麼樣了?那殺人兇手找到了沒有?”
許妙芸自然是不希望花子君被找到的,可她也不能讓許長棟疑心,只好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