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很久,電梯才停了下來,穿過了熱鬧的舞池,兩個人從一樓的大廳里走了出來。
外面的風一下子變的很大,許妙芸低下頭抱緊身子,那人寬大的大衣忽然蓋到自己的身上,她有些錯愕的抬起頭看著他,然而他卻沒有看他,只是站在台階上,等著不遠處的汽車開過來。
彼此間進入到一個無話可說的境地了。可這樣的局面,竟讓許妙芸覺得更尷尬、更窘迫。
汽車很快就開到了門口的台階下,有侍應生上前為他們開車門。許妙芸低頭上了車,沈韜坐到了她的身旁。
車裡沒有那麼冷,她把他的大衣脫下來,放在兩人中間。
儘管已經重活了這一世,可畢竟好多事qíng和前世不一樣,所有的人和事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這是許妙芸想看到的,又怕看到的。
然而這一路上,彼此終究再沒開口說一句話。汽車停在許家門口的時候,許妙芸甚至不等汽車挺穩,就急急忙忙的自己開車門跳了出去。
她轉過頭來,看著仍舊坐在車裡的沈韜,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我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中規中矩的道謝。
沈韜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去吧。”
然後她便轉身了,腳步走的有些急促。
沈韜低下頭,看見她的圍巾還落在車上,他想開了車窗叫住她,卻見看門的已經將大門打開了,放了她進去。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遠,站在門裡頭的下人這才忍不住問許妙芸道:“小姐,你不是有東西落在上頭了嗎?車都開走了,你怎麼不去拿呢?”
許妙芸有些心虛的將大門打開一道口子,探出頭去,黑色汽車早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
……
初五之後一切都步入正軌,chūn招會在即,謝先生也提早從老家回到申城,為許家的三位小姐補課。
許妙芸的功課自是沒有問題的,謝先生因材施教,倒也不要求她每天都過去上課。
馮氏和吳氏正在為吳司長的生辰準備賀禮。吳家既是親家,又是世jiāo,自然是不一樣的。許長棟已經將預算給了馮氏,命她一定選幾樣上檔次夠體面的禮物送過去。一來是為了祝壽,二來也是為了上次許妙芸和吳德寶的事qíng,說起來也是他們許家理虧。
許妙芸躲在房裡沒去上課,只將這幾日的報紙又都翻了一遍。她以前並不看這些時政的,如今沒事翻翻,倒是把這國內外的局勢動態了解的一清二楚。
然而……這些都不是她想關心的,她也不懂這些報紙到底有什麼魔力,讓她這樣停不下來的反覆翻來翻去。
“小姐,報紙都要被你給翻爛了。”
知chūn打趣了一句,把那些報紙疊起來放在一旁,低頭看了一眼,忽見上面印著一張照片,瞧著倒是有幾分眼熟,便拿了過去問許妙芸道:“小姐,這不是宋先生嗎?他上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