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佐治側臉對著兩人,仿佛面無表qíng,但許妙芸總覺得她們無論說什麼,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因此格外的小心翼翼。
“我倒不知道你們那邊人也有喜歡聽京戲的。”連她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覺得京戲無聊呢。
由美子又笑了起來道:“我也不明白,所以特意過來聽聽看,有什麼好聽的,順帶還有一些別的事qíng……”
“由美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川島佐治忽然喊了她一聲,可見許妙芸的猜測沒有錯,他一絲不苟的聽著她們的談話。
許妙芸忽然覺得,或許他們來鴻運樓和自己一樣,也不是來聽戲的,可那些所謂別的事qíng到底是什麼事qíng,讓許妙芸越想越害怕。
但她不敢多問,在川島佐治這樣的人面前,她連做戲都覺得很勉qiáng。
“哥哥……我們應該把這件事qíng告訴許小姐,或許她能幫我們,雖然事qíng過去了一段時間,但這也是一線希望。”由美子看上去很信任許妙芸,可這卻更加讓她害怕,她不想在那件事qíng里充當一個非常記憶清晰的當事人。
然而她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要是還沒有一點點好奇心,似乎又有點說不過去。
“什麼事qíng……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沒什麼事qíng。”川島佐治打斷了許妙芸的話,轉頭對由美子道:“你不是鬧著要先回去嗎?那我們就走罷。”
他站起來同許妙芸告別,轉身離開,由美子只能跟著他,又蹙眉道:“跑堂的說花老闆這幾天都不在,哥哥我們明天不用來了吧?”
許妙芸聽到這話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他們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他們難道已經知道了什麼,開始盯上花子君了嗎?
然而許妙芸卻沒有辦法追問什麼,只能愣愣的看著他們一男一女走出鴻運樓去。
幸好花子君不在申城,他會不會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躲開了?許妙芸心裡胡思亂想的厲害,坐了半天,也沒弄清樓底下到底是在唱哪出戲,只知道樓下的客人們拍案叫好,大約也是一場好戲。
她在鴻運樓呆坐了半天,才從二樓的包間裡出來。
走到門外的時候,風已經很大了,忽然門口一陣過堂風chuī過來,讓她狠狠打了一個冷戰。許妙芸這才回過了神來,看看天色已經擦黑。
這時候忽然有一輛黑色汽車停在她的面前,大約是因為沈韜的汽車也是黑色的,使她很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才發現這輛車並不是沈韜的。
然而汽車上的人還是開門下來了,衝著她笑了笑道:“許小姐,我送你一程。”
這樣看來,這似乎並不是巧合,而是宋銘生刻意在門口等著她出來。
許妙芸並沒有拒絕宋銘生的好意,她其實有很多事qíng要問宋銘生。
“宋先生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嗎?”許妙芸上了車,兩人並排坐在後排,開車的司機正是上次宋銘生帶在身邊的保鏢,這樣的人通常都是僱主的心腹,許妙芸便沒有避諱什麼。
“剛才有人看見許小姐進去了,怕你遇上不想遇上的人。”他這樣說,許妙芸就明白了過來,他們不是跟著她,而是跟著川島兄妹兩人的,那麼這樣的話,花子君在日本領事館刺殺渡邊信一的事qíng,宋銘生必定是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