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張茉莉握緊了雙手,指甲幾乎就要掐進ròu里。
“我想知道,宋銘生會不會殺你。”
宋銘生心狠手辣,自然不會放過自己,可他沈韜難道就是好說話的人嗎?張茉莉透過客廳yīn暗的燈光看清沈韜眼底的光,她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
沈韜目送張茉莉離開,仰頭靠在身後的真皮沙發上,剛才對那人炙烈的想念,在清醒之後變得越發清晰,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正打算出去兜一圈,忽然看見周副官急急忙忙的從門外進來。
“少帥,剛剛接到蘇聯那邊的電報,花老闆並沒有和那邊的人接頭。”
沈韜把手掌蓋在額頭上,遮住大半張臉,然後重重的深呼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開口道:“他可能還在上海,你這幾天派人到處找找,宋銘生那邊也盯著,有什麼動靜隨時告訴我。”
花子君xing格剛烈孤僻,很可能去找宋銘生報仇。
砰!
忽然間一聲槍響,從四樓張茉莉的房間內傳了出來。沈韜身子一驚,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周副官一起上樓。
寂靜的督軍府在這聲槍聲中徹底醒來,沈韜上樓的時候,沈崇和他的警衛已經在房間的門口。
沈崇從房裡出來,看見沈韜,臉上神色淡然:“死了。”他甚至沒有問一句張茉莉的死因,直接吩咐道:“送出去埋了,以後在沈家不要提起這個人。”
……
督軍府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張茉莉的死並沒有什麼人知道,人們很快就遺忘了那天午夜從督軍府傳出來的槍聲,只記得明天將會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少帥沈韜要迎娶聯合商會副會長許長棟的女兒,從此上海灘又多了一對才子佳人。
大太太對於沈韜婚後要搬出去住耿耿於懷,然而沈韜的這個決定,卻並沒有因為張茉莉的死亡而改變。督軍府人多事雜,即便他小心翼翼,也不可能對許妙芸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保護,在宋銘生沒有死之前,沈韜都很難放下心來。
“我不管,就算你們要住出去,最起碼新婚那幾日,也要住在家裡的,不然像什麼樣子。”大太太盼了這麼些年,總算等到了沈韜成家立業,心想總可以安安心心喝一口媳婦茶了,沒想到他兒子反倒是要把媳婦一起拐出去過兩人世界了。
沈韜正在房裡試禮服,看見大太太使起了小xing子,臉上只是笑笑。
“媽是怕喝不到媳婦茶,擺不出婆婆的架子嗎?”
沈韜故意調笑大太太,大太太哭笑不得,站起來就要錘他,只等手落到沈韜身上的時候,終究是捨不得了,只是將他衣服的領子又掖了掖好,語重心長道:“這次的媳婦是你自己選的,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麼么蛾子,我年紀大了,再受不住這樣的事qíng。”
“媽,你就放心吧。”沈韜照了照鏡子裡的自己,禮服很合身,想起明天穿著這身衣服去迎娶許妙芸,就仿佛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一樣,臉上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意。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沈韜從鏡子裡看見周副官推門進來。大太太知道他們必定又有公事要談,笑著領著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