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种受到外力影响、即将毁灭的修真侧或魔法侧世界,一般一两单任务根本救不回来,往往五单任务起步,一单需要数百年。
按照规定,快穿局、尤其下达处罚的执法司,想要拖延时间还不是简简单单?
等季西陆完成任务回来,想收集能量的人早就收集够了能量,说不定还已经将自己强化到了足够成为监管者的地步。
到那时,季西陆还有什么可怕的?
季西陆也可以拒不接受惩罚,但他要真的保下沈骁,那就是他违规在先,执法司开出罚单合情合理,他敢不服,执法司就敢反手一状告到上头的监管局去。
要是季西陆在这种情况下动手那就更好了,那不是等同叛出快穿局?
他以前对局里态度那么差,谁知道他是不是敌方的卧底?
世界上大多事物都有两面性,有维护正统的快穿局,就有破坏世界线收集能量的非法组织,系统最初就来源于这种组织。监管局对非法组织一向严厉,对叛徒也从不手软,如果季西陆被打成敌方卧底,从此就要应付监管局的清算,哪还有精力来针对他们?
没了季西陆这个威胁,快穿局还有几个人能骑到执法司头上?
在这个前提下,不管是系统,还是那几位疑似执法司成员的先生,都不担心季西陆的选择,甚至还刻意透露出一点身份加码。
在他们眼里,季西陆是个聪明人。
拼着不知道延期多久的惩罚去救一个只认识一年的情人着实不划算,还不如放弃这个情人暂时息事宁人。
系统当时就觉得几位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它如今还在温君逸这个本土居民身上,季西陆如果不想要了本土居民的命,就不能轻易对它动手。沈骁一死,它马上就能收割大量能量突破世界壁垒,到时候季西陆再想拦它就难了。
谁让季西陆不能在这个世界动用太超过界限的力量?
而对那几位先生来说,就算季西陆一时忍耐,等到退休再秋后算账,那这么长一段时间完全够他们找个替死鬼了。
无论是制造证据推给同在执法司的死对头,还是直接推给非法组织,他们都没有损失。
反正不管季西陆怎么选,辉煌的履历上都将增添一些污点,拿捏好了,不说将季西陆怎么样,起码可以阻止季西陆继续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这是幕后那几位先生敢于挑衅季西陆的原因,也是系统敢于直面季西陆的原因。
系统不否认自己背后有人,就相当于证实了季西陆最重要的几个猜测。
季西陆念头飞转,很快闹明白这些人的算计,不禁冷笑几声。
想的挺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会做美梦的人了。他理了理衣袖,眼神幽深地望向远处,本有些躁动的情绪已经平复,难怪能在局里平安无事呆这么多年,他们多少也算有点本事。
系统听出季西陆语气中的危险,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季西陆有点故弄玄虚。
它扫描了一下云湖上的情况,见不过十来秒时间沈骁处境又危险一步,不由用波澜不惊的口吻再次询问。
人生指导先生,您的决定呢?
冷淡的语气、拱火的内容,系统生怕恶心不到季西陆,特意挑选了自己历任宿主最不能接受的语气。
它几次被季西陆按着打,已经受够了季西陆带给它的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季西陆也体会一下愤懑是什么感觉,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季西陆用惊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系统:我倒是没想到,你一个炮灰弃子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怎么,你背后的人没有告诉过你,我这样的人有多喜欢迁怒?先不说我在不在乎一个扰乱世界线的本土居民的命,就凭我的能力,不踩线处置一个系统还难吗?
这可不是谎话。
系统以为沈骁死了就能收割能量马上逃走,但对于季西陆来说,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只要一个空档就足以捏死系统八百次。
看来快穿局的内鬼也觉得系统知道得太多了,准备将它留下给自己发泄怒火,顺便灭个口。
这可真是一片好意呢。
挑唇冲跌坐在地的温君逸一笑,季西陆伸手按住他头顶,俊秀的面孔生生显出几分妖异的恐怖。
系统的分析区占比不低,在意识到季西陆神情有多认真后,它瞬间反应过来不妙,惊恐遍布所有区域,惨声嚎叫:不,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和我联络的人是谁,我可以指认他们!我还有用!我真的还有用!
比刀锋还凛冽的能量自季西陆身上逸散出来,云湖对岸、沈骁机甲所在的位置,渐渐泛起清亮的微光。
那光芒如萤火般闪烁不定,微弱得仿佛随时能被风吹熄,却又坚固无比,轻而易举将所有扑到沈骁机甲内的星兽绞碎成齑粉。
一阵巨大的压力袭来,季西陆感受到五脏六腑天翻地覆,鲜血很快从他眼角流下,他却扬着唇角笑得更开心了。
收拢五指,季西陆不顾眼角蜿蜒的血泪,硬生生将系统从温君逸的大脑深处拔了出来!
两声同样凄厉的惨叫响起,温君逸身体没有受到丁点损伤,但他感受到剧烈的头痛,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一头栽倒在假山上,抱着头疯狂哭嚎,不时用脑袋撞击地面,试图缓解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恐怖的剧痛让他连昏过去都是奢望,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死亡是一种幸福。
季西陆没理他,注意力集中在化作光团的系统身上,眯着眼睛用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仔细打量了系统一阵,终于找全了它的储存区。
五指并拢,手刀落下,本就哀嚎不止的系统瞬间被斩做两截。
叫声戛然而止,半团光无力掉落在温君逸脚边,滚了几圈,沾满尘土的模样狼狈极了,但因为重伤,它连动一下都困难,更别说逃跑。
季西陆舔了舔唇边还带着温热的鲜血,咽下不断上涌一阵腥甜,眼神温柔轻软,嗓音轻快得像正在奏小夜曲的提琴。
虽然挺想直接带你回去,但我是个诚实守信的人。既然已经和我的继任者约定好了罪魁祸首留给他处置,那我就不会食言。
话到此处,季西陆恍然想起同样遭遇危险的沈承烨,低头仔细看了看,发现星兽还没钻进去,呦了一声,伸出空闲的左手隔空一抓,就这样破开空间,生生把沈承烨从机甲里扯了出来。
正在驾驶机甲救人的沈承烨:???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就突然换了个地方,在半空挣扎了两下,双脚终于落到实处。满脸茫然地抬起头,触目所及,是一片狼藉的场面。
翻倒的凉亭、碎裂的山石、滚在地上不停撞击自己头部的温君逸、流着血泪的季西陆,仿佛一个噩梦砸碎他的平静,让他又惊又骇地发起抖来,稍一回神就疯狂寻找身上的光脑终端,哆嗦着联络养父和能联络到的本地医生。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西陆,你们受到袭击了吗?你伤到了哪里?君逸,君逸你不要撞自己,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们!
使用过度力量的反噬接踵而至,季西陆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顺从由世界外直切而来的拉扯力量抽离自身,走之前,对沈承烨这话哼笑一声。
你该说对不起的可不是我。
沈承烨迷茫地看向季西陆,发现他闭上了眼睛,不由更加疑惑。
西陆,你刚才的话什么意
疑问尚未说完,下一秒,季西陆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瞳孔幽暗,与以前琉璃色的剔透全然不同,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随时能焚尽世间一切不平。
沈承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正要询问,季西陆突然欺身而上,提拳狠狠砸在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