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吃喝遊玩中度過,林葳蕤的筆記又翻了好幾頁的時候,於府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林葳蕤看著眼前這據說是常府大管事的中年人,緩緩端起茶杯推開茶盞,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梁映蝶女士想要與我見上一面?”
即使是常府的大管事,走出去比一般小地主都要有面子的人,中年人的姿態也擺的很足,顯然是事先被吩咐過了,他道:“回林少爺的話,是的,夫人說多年不見,十分想念林少爺,想要邀林少爺過府一聚。”
“就我一人?那梁女士還記得她還有一個小兒子嗎?”
那中年人顯然也不知道自家夫人還有一個小的,不過不愧是大府里出來的管事,圓場打的也不錯,“夫人不知道小公子也來了,能夠一次見到兩位公子,可謂是雙喜臨門,夫人想必更高興了。”
林葳蕤嗤笑了一聲,“你們家老爺就沒啥想法?”自己的妻子,哦,準確的說,應該說是妾,要和前一段婚姻的兒子們相聚訴衷qíng,難道不會覺得雨滴落在他這片青青糙地嗎?這麼個大人物了,應該挺講究的吧。
那中年人臉色未變,依舊恭敬:“林少爺放心,這本就是我們家老爺提起的,有這麼個緣分,他也很想和林少爺認識一番。”
林葳蕤這會想起報紙上怎麼寫他的了,原來是這麼個緣由。看來,不是梁女士想見他,而是常大人想見見他。
第92章 癸丑年立夏·臥驚雷
第三十五章
阿福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大少爺, 自從大少爺態度隨意地將那常府的大管事給打發了送出去之後,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發呆了許久,實在令人不能不擔憂。
大少爺和人的談話沒有避諱他,他隱約也猜到了一些,當初不就是據說大夫人是被京城裡一位姓常的大人物接走了嘛?他以為大少爺是近母qíng怯難受了。
畢竟大少爺再怎麼厲害的人兒, 留了趟洋回來發現,自個的父親去了不說,喊了十多年的娘親竟然也拋棄他們而去,雖然大夫人跟大少爺打小就不親, 但是還是令人心寒。
這沒了爹娘的孩子,可不可憐得緊。一回來就被侵占了家業的二叔要求分家,也得虧是大少爺爭氣,從那喪天良的林二爺手裡奪了點家產,還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藝,把有鳳來居經營得有聲有色。
可這世道亂的很, 生意一旦做大了幾次三番都有人來挑事, 這要不是有奉天的那位護著呀,大少爺估計現在已經被那群虎視眈眈的餓láng同行給扒得皮都不剩了, 哪來如今的成就啊!阿福可是一直都把白láng土匪那事給記得清清楚楚的,也正是從那以後,他再沒跟防賊似的防著葉四爺。有靠山總比沒的qiáng!
阿福嘆了口氣, 眼見著這大少爺跟小少爺過上好日子了, 這位顯然已經改嫁他人的大夫人卻尋了上來了。大少爺這會估計正難以抉擇要不要去見大夫人呢。
忠心耿耿的阿福cao碎了心, 林葳蕤卻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猶豫不決。臨行前,四哥已經叫人把一份qíng報送到了他跟前。是以他早就知道他這位母親當年到底做了些什麼。他猶豫不決的,是另外的原因——事關他這具身子的身世。
京城梁家,要換在大清朝還沒亡之前,可以說是鐘鳴鼎食的世家,甚至還跟皇室宗親搭上點邊。且不論生父是誰,單看林葳蕤絕佳的美人肌骨,便知梁家的嫡長女梁映蝶當年生得如何花容月貌,在一圈世家裡素有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