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安提前私下來見人的梁映蝶一時語塞,“你這個逆子……我是你母親!”
林葳蕤膩歪了她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我見猶憐姿態,仿佛自己這個做人兒子的,這般說話多傷了她這做母親的似的,母親?她配嗎?
“我和梁女士就不敘舊了,梁女士直接開門見山,說說所來為何事吧?”
梁映蝶手中的錦帕捏得死緊,胸脯起伏了好幾下才冷聲道:“你手中的糧種技術拿著也是個懷璧其罪的下場,都督他看在我的面子上,願意給你做庇佑,你明日赴宴莫要得寸進尺,都督說什麼,只管應下便是,你我關係如此,他還能這般提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林葳蕤都快被她說笑了,他也確實笑了,笑得桃花眼都眯了起來,梁映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惱怒道:“你笑什麼?這裡不是襄城那個井蛙之地,如今世道這麼亂,為都督做事有都督護著才是正道。你那個勞什子飯店也趁早關了,一個留洋大才子做什麼不好整天待在廚房裡,丟人!”
林葳蕤笑完眼神就冷了下來,眼神像刀子一樣,半點不客氣:“梁女士少看些話本,多看看報紙吧。現在是誰求誰,梁女士難道沒點點數?還是常思域那廝就這態度?那我看,明日的會面也沒有必要了。”林葳蕤之所以答應赴約,一重要原因便是讓林蓁芃見見他的生母,儘管自小沒得到多少母愛,但是起碼長大後沒了遺憾。如今人自己跑來了,正好。
林葳蕤瞥了瞥門外抖動的那一角袖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梁映蝶自然沒太關注時事,她之所以能說出這番話,還是因為聽了常思域哄著她讓她出面邀請長子的話,常思域在她面前,自然不會貶低自己,才讓她誤以為自己的面子大過天,心裡甜了好一陣,和常思域好一頓恩愛。
不過梁映蝶這會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弄錯了,但這個女人或許天生就有見風轉舵的溫柔鄉本事,只見她語氣稍稍軟了下來,開始打感qíng牌,“技術的事暫且不說,娘聽說你二叔對你做的那些齷蹉事了,那廝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我兒這些日子受苦了。我知你怨我,但當年之事,你不知緣由才會如此……”
林葳蕤對此沒有立場,畢竟他不是原主,畢竟原主也早已成年,這個女人虧欠的,是初見時皮包骨連身邊小廝都敢肆意欺rǔ的那個小孩。
“蓁芃,過來。”
門後咯吱響了一聲,似乎是有人被嚇到了。胖墩墩的小孩ròu乎乎的小手一把抹掉臉上的金豆豆,然後歡快地應了一聲,跨過門檻,慢慢地挪到了大哥身邊。
“大哥。”他望向對面坐著的美麗女士,然後非常有教養地鞠了一躬,軟聲軟氣下軟刀子,“女士午安。”
林葳蕤聽他對女子的稱呼,微皺了眉頭,然後摸了摸他的頭。軟軟的髮絲,卻有一顆最剛qiáng的心。
梁映蝶隱約猜到一些,“這是……”
“這是林家正宗的小少爺,林蓁芃,其葉蓁蓁的蓁,芃芃其麥的芃。梁女士還記得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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