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報紙上一直在刊登國會緊急召開之事,向來便是為了商討出一個解決方案以平民憤。
常宴西的好些同學這會還在牢里蹲著呢,不過那個進步詩社的社長因為聽了常宴西的話,後面發現qíng況不對,便立即召集社員速速退去了,才沒有惹進更大的旋渦里。林葳蕤也知道這事,畢竟何雎時這會子正焦頭爛額的尋求各方援助給政府施壓釋放自己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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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深宅大院裡。一群或端莊或嬌妍的美婦坐在一處,屋子裡頭薰香雲鬢,乖巧伶俐的侍女們半蹲著給主子們捶腿捏肩。
坐在上首的是常思域的正室常夫人,她的容貌算不上秀美,反而有一些北方女子的大氣,其餘四人皆是姨太太,姨太太們這會是在給大夫人請安順便聊些家常。其他三位姨太太都小心地捧著大夫人,幾人有說有笑,唯有角落處的五姨太與眾人顯得隔閡。
“昨個兒還看見表小姐來拜訪夫人呢,大少這是好事將近了!”
“這表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家中父兄又皆在朝中有差事,深得大總統看重,同咱大少也是般配了。”
“可不是嘛!最重要的呀,就是表小姐同咱夫人親,將來啊准孝順!”
常夫人被她們的話捧得舒心,也多說了幾句,“還要看兩人的緣分呢,我看也別光說宴西了,府里的幾位小姐尤其是那最大,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我這邊有些人選備著,二姨太,你這做人娘親的,平日裡也該相看相看了。我們都督府出去的小姐,必定不會被人看低了去。”被點名的二姨太得了大太太這麼一句話,心總算踏實了,起碼大太太不會因為府里的小姐是姨太太所出就在婚事上下絆子。
請安完,眉間帶愁的梁映蝶帶著侍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那貼身伺候的侍女卻是滿心為自家主子不平,“她們怎能這般作踐夫人您呢!”在她看來,忽視孤立她家夫人等同於故意作踐人。她家主子從前有林大老爺在的時候,在襄城林家何時受過這種氣,那時林老爺身邊可是連一個通房都沒有。她怕是忘了,她家夫人這會已經連夫人都不是了。
梁映蝶揉揉眉心,“好了,畫眉別說了。”她無暇關心常府的大夫人如何厭惡自己,反正她有思域護著。這幾日她懷揣著另一件事,茶不思飯不想,到底心裡不安。那一日都督在車上說的那番未盡卻殺意畢露的話讓她回來後整日裡提心弔膽。她雖然對大兒子沒有什麼qíng感可言,但也不願讓她孩子的生父和孩子這父子倆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畫眉自梁映蝶出嫁後就跟在身邊了,對她家夫人的事qíng全部知qíng,這會見夫人抱怨了幾句大少爺不知好歹累得她左右為難的話,眼珠子一轉,想起剛才大夫人說的話,心中一動,對夫人道:“夫人,你說那林家的表小姐同府里的常大少是那種親密的男女關係,不如咱便順水推舟,撮合二人的婚事,這一來,大少爺(林葳蕤)看重芙萱表小姐,常林兩家若是成了親家,大少爺看在這層關係上,肯定不會推辭都督的招攬。二來嘛,這大夫人不是最反對常大少和林表小姐的事qíng嗎,也能給整日裡給常大少張羅門當戶對婚事的大夫人添添堵!”
梁映蝶一聽,心中意動,雖然她有些惱怒大兒子竟然看重一個表親戚,卻不願聽她這個做親生娘的一句勸。但是也覺得事到如今,只能這般試試。當下便收拾了一番,換了身顯得整個人更加姣美的衣裳,去書房尋了思域。
常思域本來見她一個婦道人家竟然到書房來,心中有些不滿,嫌她越矩了。不過等聽完梁映蝶提的兩家結秦晉之好的建議,也沒工夫挑她的錯處了!這法子倒是可以一試,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得罪了葉志之。
常思域隨即又將夫人找來,細細商量了這事。沒成想,常夫人壓根就不同意這一樁婚事,她的媳婦人選早早便找好了,千挑萬選還是自己娘家的表小姐楊楊合自己的心意,又是高門大戶。因此任常思域說破了嘴皮子也不願妥協,她也是仗著自己娘家父兄同樣在大總統手下,官職還不低,後台硬,氣得常思域摔門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