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列了個未來幾個月的時間表,然後又小眯了一會,才起身。葉鴻鵠臨走的時候,叫了阿福一直守在門外注意動靜,他穿著一身厚厚的棉服,蹭著屋裡的地暖,半點不覺冷,心裡頭還美滋滋,這會聽到大少爺下chuáng的聲音,趕緊輕輕敲了門,“大少,您要起了嗎?”
“嗯。你去準備車,我先去趟酒樓,後頭去農場。”
“好嘞,您要出門,我先給您把那防凍傷的藥酒拿來?”
林葳蕤點頭,阿福便麻溜地去了。藥酒是《千金食療方》裡頭的,櫻桃和赤母果,紫陽花等藥材泡酒,遇著凍時塗上一層保准一個凍瘡都不冒。這麼好的玩意兒越往北邊那可是防凍的好東西,林葳蕤嫌棄他酒味太重,只願意往長了凍瘡的手上抹薄薄一層,再用手套遮住免得有味,可是江坤這些粗漢子們可不講究這些啊,見著夫人用,當即就徵得同意後抹在了腿上,好傢夥!比喝多少烈酒都管用!要不是顧及著夫人在這,他都想試試抹身上了。
想想還在北疆待著的士兵們,江坤當即就請求夫人能夠釀一批這些酒賣給軍部,好給前線的將士們用上。林葳蕤索xing把方子直接給葉鴻鵠,藥糙去農場跟道一拿就是了,他可不愛成專業釀酒的,用作軍備的話直接由軍部開廠子造就是了,不用過他這一層。
林葳蕤穿好大衣,戴上圍巾和手套,穿的嚴嚴實實才有勇氣出門。
阿福比他耐寒些,“這鬼天氣,聽說周圍好些村莊都有些人出現凍傷凍死的qíng況。”
林葳蕤難得cha了一句,“四哥沒處理?”
“怎麼能夠,大帥早就派了兵去救援,還將受凍過於嚴重的村民安置在了郊區的庇護所。但這怎麼說呢,都是窮的,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不過好在明年開chūn大少您的新種子就普及下去了,百姓的收成提高了,自然就能解決。”
林葳蕤嗯了一聲,圍巾蓋住口鼻彎身進了車裡。先去了一趟酒店問了大寶有意願要去北平的人有哪些,他一個個考察了然後定下了人,這批人過幾天就得南下北平,離開大寶師兄的庇護,真正撐起一間全新酒店,創造屬於自己的事業。
書房裡,林葳蕤對著自己從襄城帶出來的小伙子問道:“我讓小寶去管北平的分店,你會覺得不公平嗎?”北平的地位、和分店規模都大過奉天這間,而他作為大師兄,卻被他留在了奉天,若是不服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本恭敬地立在一旁的張大寶聽到這問話,猛地抬起頭,有些急切道:“師叔,我怎麼會呢!您派小寶去北平,是因為小寶生xing外放,善於同三教九流打jiāo道,而我xing格比較內悶,適合守成,但不適合開拓,所以我對您的做法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十分贊成。況、況且,我也不想離開奉天……”說到後面,已經二十好幾的人,突然磕巴起來。
林葳蕤眯起了眼,“嗯?為什麼?”
“這裡有很多師兄弟們、大少您和師、師妹,我覺得挺好的,去北平人生地不熟的。”
林葳蕤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他故意道:“可是飛揚說,姑蘇可能來年就要去上海開分店了呢,畢竟那裡市場需求大。”
大寶信以為真,愣住了,“師叔這是真的嗎?可是師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跑去上海,實在是太危險了!”
林葳蕤看夠了好戲,才慢悠悠道:“我也不知道,我騙你的。”
大寶:……
“大寶,你師叔娘曾說,直接出擊有時候才是最佳的戰術,你這點上可以學學他。”
大寶同志穩重的人設崩了,站在原地喃喃地說不出來,一個漢子,臉黑紅黑紅的。
嘖,真是純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