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官被氣笑了,剛要開口,卻聽到背後一聲略帶沉啞的「報告長官。」
他回身,便看到個一身作訓服的學員筆直地站在面前,身姿挺拔如同勁松,勢如鋼槍般鋒銳,見他轉身,啪得行了個軍禮。
「是顧野啊,你跑完了?什麼事。」張教官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開學伊始,這些學員便在一片哀嚎聲中被拉到了阿拉薩斯荒原拉練,一開始便是每日3公里負重越野,直到現在,也就是半個月後,已經增加到了5公里。
如果說這個隊伍中最出彩的學員是誰,所有教官都會暗暗比個大拇指回答:「作戰指揮系的顧野」。
這個看上去有些清瘦的學員在第一次拉練中便給了眾人一個驚喜,甚至驚嚇。
負重20公斤,一路領跑在隊伍最前方氣息都不亂,看上去比不負重的帶訓教官跑得還輕鬆的一年級學員,見過嗎?
這些帶訓教官雖不是正兒八經的部隊精兵,但也是訓練了三年的三年級老學員了,說起來其實是他們的師兄師姐,竟然跑不過個新學員,讓他們不由得感嘆一聲:歲月如梭,師兄老矣。
感嘆歸感嘆,顧野的出現卻無疑為他所在的隊伍中打了一把雞血。
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顧野的優秀成功激起了他們的好勝心,於是訓練效率迅速提升,顧野的帶訓教官何九江樂得天天去隔壁隊裡嘚瑟,說今年的最佳連隊非他莫屬。
這下,其他的教官不幹了,卯足了勁兒的下狠手訓,勢要跟何教官比個高低。
教官們暗地裡較勁兒,卻是苦了學員們,每天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熱,更是對著隔三差五過來刺激別人的何教官恨得牙痒痒。
當然,凡事總有例外,在幾乎所有人都加足馬力,力爭最佳連隊的同時,總有那麼幾個拖後腿兒的。
此時賴在地上「噸噸噸」大口灌水的年輕人就是其中一個。
這廝叫楊谷澤,是聯邦陸軍上將楊炳鶴的獨子,就讀於星艦工程系,生得白淨文秀,一雙手嫩得像個大姑娘,一看就是個家裡嬌生慣養出來的。
不同於顧野清瘦卻蘊含著恐怖爆發力的身體,這傢伙細瘦得像個麻杆,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折了,卻是張教官連隊裡最能作妖的一個。
腳上起泡了哀嚎,腿酸腳酸了抱怨,手上劃個小口子都要捂著手到處找止血貼,回回拉練都是吊車尾。
隨訓的軍醫師姐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找出藥水隨便給抹了抹就讓他滾蛋:來的真及時,再晚一點,傷口就癒合了呢。
「何頭兒讓你過去一趟。」顧野垂眸看了一眼癱在地上就差躺下的楊谷澤,眉角抽搐了一瞬。
「成,你帶帶這個小子,拖也得給我拖回營地。」
「是,長官。」
眼看張教官一路小跑著離開,楊谷澤終於送了口氣仰面躺在地上,一副躺倒天荒地老也不肯起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