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線在樓濯玉面部掃過,機器發出了「嘀――」地一聲:「驗證通過。」
顧野則取出了自己在中央軍院的學員卡和樓濯玉下車時丟給他的一張軍部簽發的通行證,才得以順利過關。
直到樓濯玉領著他打開了一個有著兩張小床的寢室,眼睜睜地看著樓濯玉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了靠左邊的床頭櫃裡時,顧野才眨眨眼睛,有些僵硬地接受了自己和他即將成為室友的事實。
掛在牆上時鐘指向了21點半,顧野從容地拎著洗漱包和換洗衣物進了洗手間。
荒原上壓根沒有供學員們洗澡的條件,有兩個女孩子實在忍受不了,提出到薩斯城裡去洗澡的要求也被帶訓教官熊了回去:上了戰場敵人還給你機會洗澡?回去忍著!忍不了?自己打點水擦擦得了。
顧野真的這麼幹了,結果是凍了個半死。
軍隊特供的保暖帳篷在北方荒原的冬夜裡只能做到抗風保暖,穿著衣服蓋著被子不會被凍到,至於在帳篷里洗澡?
想多了。
浴室里穿來淅瀝瀝的水聲,升騰起的霧氣瀰漫在有些狹小空間裡。
樓濯玉坐在床沿上,打開通訊器光屏翻看著為顧野定製的訓練計劃,想了想又進行了一些細微的調整。
直到水聲停下,樓濯玉才從訓練計劃里抬起頭,卻在看到從浴室里出來的人時瞬間僵硬了。
少年掛著一身水珠和濕漉漉的霧氣,赤裸
著上身,只穿著一條黑色的作訓短褲,擦著頭髮赤腳出來,在觸及樓濯玉的眼神時微微一愣。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顧野低頭看了看自己。
穿短褲了啊?
「沒有。」樓濯玉把自己的目光從對方勁瘦卻覆蓋著一層柔韌的肌肉,看上去極富彈性的腰身上撕下來:「別著涼了。」
說著撈起自己的毛巾和衣服進了浴室,卻在起身的瞬間,茶色的眼眸暗沉下來,喉結也不自然地動了動。
「砰――」浴室的門被甩上,水聲再度響起。
顧野抱著被子盯著透出暖黃色燈光的磨砂玻璃門,腦子裡冒出一堆問號。
我剛剛哪裡惹著這位爺了嗎?
想不通,顧野乾脆不再去想,丟了毛巾半濕著頭髮就慢慢進入了夢鄉。
……
茂密的叢林裡蟲鳴聲聲,一條手指粗的斑斕毒蛇從樹枝上滑過,大著肚子的螳螂掛在碧綠的葉片上轉轉腦袋,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在樹上潛伏了近四個小時的少年。
一排螞蟻拖著比自己身體還大的碎葉片爬過去,其中一隻落了下來,掉在了少年汗濕的後頸上,引起一陣刺癢。
顧野想動動脖子將它抖下去,卻在最後關頭忍住了這股刺癢,任由它向下爬進了衣服里。
今天是特訓的第三天,只要他能夠幹掉部隊裡的四名狙擊手,就能算他合格。
現在,就剩最後一名,他卻一直沒能解決掉對方,甚至連對方的大致位置都無法確定。
同樣,對方也一直沒能找到顧野的確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