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響起穿梭艦催促的鳴笛聲，樓濯玉才退開，碰了碰顧野的額頭，轉身離開。
門打開又關上，窗外穿梭艦上的燈閃了閃，化作一道道流光沖入茫茫大雪，轉瞬間便沒了蹤影。
顧野看著對面床上連緊急任務離開都不忘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有些愣神，手邊的被子裡卻還留著那人剛剛留下的餘溫。
揉了揉額角，沒了睡意的顧野乾脆起身熱了杯牛奶，捧著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飄飛的雪慢慢嘬飲。
二十三艘穿梭艦，幾乎大半個艦隊都被調出去，聯繫樓濯玉接到電話時眉宇間的暗色，顧野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
總覺得……有些不安。
錯覺吧……
……
……
接近凌晨才勉強入睡的顧野在清晨時分便被一陣號角聲驚醒。
五分鐘之內洗迅速漱穿戴完畢的顧野抱著槍來到校場上時，睫毛上掛著的水珠都已經結成了冰。
五十名其他部隊送進來的預備新兵站成整齊的方陣，顧野一個人站在隊外有些突兀。
白尾雕站在陣前，身旁還有著另外五名軍官，看上去比白鶴鴿子那批人年紀稍大些，應該同是天堂鳥麾下那一批老兵。
五十個人，十人一組分批登上小型星艦，各有一名老兵跟隨，顧野站在隊尾，很快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跟我來。」白尾雕招手，登上了最後一艘星艦：「你的訓練內容和他們不一樣。」
顧野點頭，沒有多問。
以顧野目前的實力，參與到那些新兵的訓練中反而會拖慢了顧野的腳步。
那種訓練方式已經不再適合顧野。
如果說其他預備新兵的訓練是為了將他們打造成一支真正的頂尖隊伍、虎狼之師，樓濯玉親自為顧野制定的訓練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人形兵器，真正一人可成一軍，孤軍深入敵軍大本營，直取敵方首級後還能全身而退的兵王。
而成為雪域艦隊隊長的首要條件之一，便是獲得軍區大比的全能兵王稱號。
……
星艦休息艙內，顧野抱著槍看著舷窗外的景象出神。
白尾雕坐在一邊，目光卻不住地落在顧野身上，眼底的懷念和感傷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
「我和我父親真的很像嗎」顧野突然轉身看著白尾雕的雙眼。
「眼睛很像。」白尾雕點點頭，卻又搖了搖，極度沙啞的嗓音聽上去像是人在感冒失聲後發出的氣音：「不，你不像他，你和他不一樣。」
那是個很溫柔的傢伙，笑起來時那雙眼睛彎起來，波光粼粼的，像是月色下閃著光的海面，平靜而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