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黑色穿梭艦降落在樓下的廣場上,未幾,寢室的門被打開了。
樓濯玉帶著一身風雪氣進門,抖落大衣上的雪粒子,卸下了武裝帶和手槍,提了個小箱子放在了桌上。
顧野看著那個熟悉的白綠相間的紙箱,和那句熟悉的「喝古城好奶,做健康好牛」廣告,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寢室的存貨好像在昨天喝完了。
這傢伙,執行任務回來都不忘給他買牛奶
樓濯玉摘了帽子,走到顧野面前,沒說話,而是伸手擁住顧野,下巴擱在顧野肩窩裡,看上去有些疲憊。
未散的寒氣帶著樓濯玉身上的冷冽氣息將顧野包裹住,冰涼的下巴觸碰到柔軟而溫熱的頸部皮膚,卻出奇得讓人安心。
有一絲血腥味縈繞在鼻尖,顧野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張一白死了。」
樓濯玉突然開口,冷玉般的聲線裡帶著幾分凜冽的寒意。
「我們過去的時候,張家上下七口人,一個不剩。」
顧野的手指收緊起來,骨節發白。
一家七口,老的老,小的小……
就這麼……沒了
顧野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麼,最後嘆了口氣,摸了摸樓濯玉冰涼的耳朵:「浴室里有熱水。」
唯一的線索斷掉了。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對方手再長,到底也是有所顧忌的,否則也不會如此謹小慎微,動輒痛下殺手滅門。
顧野猜,對方目前並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既然能夠迅速反應過來滅口,自然也明白,自己已經被軍部高層盯上了,斷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以對方先前的幾次出手來看,他們只敢做一些小的動作動些手腳,說明對方並沒能將手伸到軍部高層里來。
無論是鐵桶一般的雪域大隊,還是軍部直屬的中央軍院,都不是對方能夠輕易滲透的。
所以顧野還有時間……跟他們慢慢玩兒。
……
翌日。
天剛蒙蒙亮時,顧野已經打點好行裝來到了大營門口,準備離開大營返校。
雪還沒停,將整個大營染成一片素白。
顧野站在風雪裡回頭,不遠處是冒雪拉練的艦隊戰友們。
校場高台上站著一個鋼槍般的身影,鐵灰色的筆挺軍裝將他襯得像是一柄利劍,鋒銳而凜冽。
「走吧。」顧野回過身,提著行李箱登艦,朝著駕駛坐上的戰士笑了笑。
另一邊。
樓濯玉看向校場眾人的目光移開,落在大營門口,目送黑色的穿梭艦引擎燈打了個雙閃緩緩升空,而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風雪裡。
戰士把顧野送到了機場便返程離開了。
沒有軍部批下的調令,軍用艦不允許隨意離開駐地。
顧野上了飛機,靠在座位上便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