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火光亮起來,照亮了隱沒在黑暗中的半張臉。
樓濯玉叼著煙,深吸一口吐出一朵煙霧,把打火機收回衣袋,薄唇緊抿著。
眼前的景象有些看不真切,不遠處筆直的的桅杆詭異地扭曲了一瞬間。
樓濯玉屏住呼吸,眯了眯眼睛,想要驅散大腦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眩暈感。
「葉辜。」
甲板上一個男人冒出頭,從艙門裡出來,叼著一支香菸背靠著欄杆:「出來吹風?」
是艾克斯。
「……」樓濯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握著欄杆的手上卻已爆出了青筋。
「借個火兒,兄弟。」
艾克斯摸了摸口袋,朝樓濯玉伸了伸手。
樓濯玉把火機遞了過去。
艾克斯接過來時碰到了樓濯玉的手指,冰得嚇人。
他愣了一下,看著樓濯玉如常的面色,眸光閃了閃,點燃了香菸,抬腳回了艙里。
「謝了兄弟。」
甲板上又只剩樓濯玉一人。
腦內的眩暈感越發的嚴重了,樓濯玉腳下晃了晃,呼吸粗重起來,額角有汗珠沁出來。
他扶著欄杆慢慢坐下來,靠在了圍欄上,仰著頭喘氣。
身體裡仿佛有一團火,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帶著些密密麻麻的痛癢,這種感覺讓他幾欲發瘋。
狠狠吸了兩口香菸,尼古丁的味道將大腦的混沌衝散了一瞬間。
有腳步聲響起來,樓濯玉掀了掀眼皮,眼前的世界晃動旋轉著,卻已然認出了來人。
是艾克斯。
「拿著。」
手裡被塞了一個塑膠小包,樓濯玉被艾克斯扶起來,進了艙內的休息室。
「你……好好休息。」
腳步聲遠去,艙門被關上了。
樓濯玉展開手掌,掌心裡是一小包白色的藥粉。
「呵……」
樓濯玉扯了扯唇角,聲音沙啞。
他起身,打開了藥包,進了洗手間。
「嘩啦啦——」
一陣沖水聲響了起來。
樓濯玉冷眼看著藥粉被沖了下去,打開花灑放了一整浴缸熱水,脫下外套坐進去,整個人被包裹進了熱水中,偏高的水溫將他這幾個月在雨林中養出來的白皙皮膚都蒸得開始泛紅。
五臟六腑內火燒火燎地疼著癢著,但他知道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冰涼的。
眼前一陣陣眩暈感,樓濯玉垂下眼眸,意識有些模糊。
浴室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暴起的青筋和用力到泛白的指關節昭示著這個人遭受著怎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