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顧野幾乎咬碎了牙,直到喉嚨里泛起血腥味兒,才堪堪壓下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嘶喊。
在匕首舉起的瞬間,顧野的手握住了白尾雕攥著匕首的、冰涼的雙手。
然後,
刺下去。
「嗤——」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臉上,顧野的眸子驟然灰暗下來,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染血的雙手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握了握……
而後,
失去力氣般滑落。
顧野張了張嘴,僵硬地抬起頭,視線落在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的那雙茶色的眼裡。
心神俱裂。
他剛剛,
親手……
將冰冷的匕首,
送進了他還在微微起伏的溫熱胸膛里……
耳邊突然失了聲音。
雨聲,
槍聲,
白尾雕的喊聲……
全都不見了。
顧野只是目光無神地望著鮮血淋漓的雙手,和手中染著刺目鮮血的匕首,蒼白的唇微微翕動著,卻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他感到有人將他拉起來,背在背上。
心臟砰砰砰跳著,幾乎要跳出胸腔。
顧野閉了閉眼,只覺得眼皮一陣沉重,眼前慢慢昏暗起來,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隨著雪域部隊人員的陸續撤離,雨林再度恢復的寧靜。
除了沙沙的雨聲,再也沒了其他聲響。
「噗……咳咳……」
先前趴在雨水中的人咳了幾聲,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發現並無異常後,腳步踉蹌地沖向一旁仰面躺在地上,胸口被鮮血染紅的身影前。
他摸了摸那人的指尖,手指放在對方脖頸上。
良久後,他呼出一口氣,簡單為其處理了傷口,背起他,深一腳淺一腳地步入了從林深處。
……
……
路西法號星艦。
醫療艙。
白尾雕坐在艙門外的長椅上,腳下是一地菸頭。
「咔噠——」
白鶴從艙門出來,摘下了醫護口罩,看著眼裡布滿血絲的白尾雕搖了搖頭。
「……還是……聽不見嗎?」
「情緒過於劇烈的波動導致的應激性耳聾……過些日子,就好了。」
白尾雕垂下頭,通紅著眼圈,看著自己還未曾清洗的、滿是血跡的雙手,有些發怔。
「......白鶴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